第四百章 故事的结局15
小五的病房里，念初和老太太头对头看着豆丁儿睡觉呢，刚出生的小奶宝，能吃能睡，眼见着就比昨儿胖了一圈，眼一睁，那叫一个漂亮，上来看小美女的人一拨一拨的。
后来这层护士长拉了个隔离带，不让进了。
小宁爷自然不在受限范围内，门口冒个头，舌头在嘴巴里打个响，咯哒一声，小床边的姑娘抬起头来寻，见着他，笑靥明媚，站起来哒哒哒要走。
突然又停下，问一旁老太太：“您也一块去吧。”
老太太点点头，再看看小奶宝，跟着念初出来了。
没开车，腿儿去医院附近的菜场，这个点时候还算早，摊位上的菜肉都很新鲜，这儿可以算是念初的主场，买什么她心里都有数，可也懂得要请教老太太：“您觉得这块肉怎么样？是不是老了点？咱再去那边瞧瞧？”
其实老太太不太懂，她从前也就是跟着家里保姆出来，买什么，哪块肉好哪块肉不好，她都听保姆的。
这点没一会儿念初就看出来了，但不拆穿，反而引导着给答案，末了小吃摊上称半斤爆米花，让老太太吃着玩。
接下来，老太太咬着爆米花看她表演个人秀——
“您给我西红柿来一点，哎，够够，五颗够了，挑红点儿的，汁水多。”
“麻烦您，牛肉称五斤，我包饺子，不要筋儿，哎对，那块挺好，咦这腱子挺好，我买这么多算我便宜点吧？我再称条腱子肉。”
肉摊老板很少见到这么年纪小的姑娘这么会买东西，笑着多割一小指头牛头当甜头，夸她：“闺女你是真懂行，成，零头给你抹了。”
这叫老太太叹为观止，她跟保姆出去这么多回，就没见哪个摊子给她多割一条肉的，想想，是不是因为没这小丫头长得漂亮啊？
“谢谢您！”念初嘴巴甜，爱笑，人一看就爽快，扫了二维码付账，宁言书在后头跟着提东西，买菜这事他跟老太太一样，不精通，就是跟来提东西的，可小丫头抢走一袋儿，嘟囔：“我自个能行！”
他知道，是爱惜他这双手。
不做声，默默用轻的那袋换走她手上重的袋子，把人一牵，怕她摔了。
老太太一旁瞧着。
宁言书弯起一条胳膊，朝老太太淡淡笑：“您也搀着我，咱仨一起走。”
她抬起手，拉住小孙子的胳膊，跟上。
***
积水潭附近的房子老太太来过几回，偶尔派人来收拾屋子，但小二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后来她就不张罗了，老伴走了以后，总是守着大院里的那个小园子，等他回家吃饭。
这回来，四处瞧了瞧，这屋子比记忆中显得有人气许多，有很多柔软的小抱枕，有书架，有柔和的灯，书架前的地上铺了羊毛地毯，厨房里，什么家伙事都有，红色的大烤箱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小姑娘对这儿很熟悉，一进门就开始张罗，碗在哪儿，盆在哪儿她都知道，抬手就能拿，比昨儿在大院自在多了。
老太太于是猜到，她从前在这里住过。
桌上有一个没装水的透明花瓶，里头插着一把干花，她不知道是什么花，花朵小小的，颜色倒艳，看着还可以。
念初踩着她的专属拖鞋出来，问老太太：“您帮我扒蒜么？”
老太太点点头，伸手。
她把小盆子交出去，里头两颗大蒜头。
小姑娘继续分派任务：“小宁哥，你戴个手套，帮我洗菜吧，要做的事儿可多了，洗了菜你把刚买的内几个饭盒也洗喽，待会儿要用。”
不用手套。宁言书觉得戴粉色手套做事太娘，可但凡小丫头指使他干活都要盯着他戴手套，生怕他割着手指。
小姑娘翘着嘴巴，把手套拎到他鼻子下面，男人无奈地伸出手，把手套接了过去。
三个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都说这里装备齐全，从前玩烘焙买的厨师机还在，揉面的工序就交给它，别说，贵有贵得好，省心省力，一会儿就把面团揉好了，盖上湿布醒醒，让面筋舒展一会儿，念初手上拍点面粉，把面团切成五份，开始下剂子。
老太太把扒好的蒜拿进来，表示她也能帮着包两个。
小丫头搬两张高椅在案台前，和老太太挨着坐，跟以前带珊宝玩面团的心态一样一样儿，不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八红旗手能捏出坐得住不往后倒的饺子，她高兴就成。
这边擀饺子皮，那边宁大夫持刀切菜碎肉，这他强项，肉碎得恰到好处，比机器碎得粗一点，比外头卖的又细几分，菜切得那叫一个均匀，粗细一模一样。
切完了全倒大盆里，然后请示大厨可以调味儿了。
包饺子，调味最重要。
老太太坐一旁，看念初哗哗下调料，没有比例这一说，随心所欲，这架势一看就是常做饭的人，她心里可羡慕了，觉得这样特飒。
因为羡慕，所以特专注地瞧，发现她往馅儿里搁十三香，心里想，哦，从前家里保姆好像没搁这东西。
看见她最后下葱，心里又想，哦，原来要这样。
然后，看见她往肉馅里插一把银勺，重新交给小孙子。
这两人，配合忒默契了，也不知一块包过多少回饺子，不用她张口他就知道握着勺子把往一个方向搅，直到搅上劲才停。
老太太都不知道她家小二会这一手！
宁言书见姥姥看呆了，笑着解释：“念初教的，这样饺子馅口感好，有汁。”
***
还没到饭点儿呢，奶牛妈妈的电话就来催了，接起来，吵吵囔囔的：“姐！饺子好了没？我饿！我要吃饭！不吃饭怎么产奶？不产奶你豆丁儿吃什么？快！来喂我！”
念初手上都是面粉，电话小宁爷接的，不高兴这丫头这么使唤他姑娘，冷着声：“让陆子给你买点东西垫垫，再闹没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