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貂蝉的伤好了些许, 却还是不能乱动,于是曹贞先安排弟子来教貂蝉读书。
第一本书自然便是千篇一律的《太公家教》。
随后的日子又渐渐添上了舞蹈与乐器, 以前貂蝉是王允养大的‘女儿’, 自然也是系统学过的, 只是她以前纵使再累, 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学的多。
很累, 却也很充实。
曾经惶惶不安的心也在这些女子的陪伴下渐渐的安定下来,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 还会想起吕布, 想起那些与他缠绵恩爱的时光, 每每此时,都会垂泪。
这院落中全是女儿家,仅有的几个男子也神出鬼没, 对她们避如蛇蝎。
她经常看见那些女子捉弄那些男子,一个个畅怀大笑,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按照男子的眼光来看,这些女子虽然貌美, 却性情顽劣,举止粗鲁,可在貂蝉看来, 却只觉得羡慕至极, 她们的自由, 她们的自信, 都是她的心之所向。
看到这些女子,才发觉,原来女儿家也能过的这般自在。
曹贞一直待在向县不动弹,马超倒是忙的很。
他先去关注了一下吕布,发觉他确实往开阳去了,给赵云去了一封信后便不管了。
自己则是又去找孀居的邹夫人,这邹夫人是张济在长安做骁骑将军时娶回来的,年轻貌美,张济忠心护主,一心为了献帝筹谋,却不想献帝居然被阿婉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许都,李傕与郭汜更是在与马腾对战时身死,马腾如愿进驻长安。
张济率兵奔逃,邹氏被遗留在了长安城内。
张济走投无路去荆州劫掠,被刘表手下射杀,部众尽归张绣,临死之前,要求张绣回长安迎邹氏回来奉养。
张绣刚接手张济的队伍就要面临刘表的追杀,哪里还有精神来奉养一个叔母,正巧张济身死,他干脆使人送信给邹氏,让她先留在长安守孝,又送了一些物资,让邹氏生活无忧,便抛诸脑后不再理会了。
如今三年已过,张绣也得刘表看中屯兵宛城,生活也平静了下来,自然也就想起了那个被他扔在长安守夫孝的叔母,于是差人去接她来宛城。
然邹氏这几年日子过得并不算太好,她本就年轻,身侧又无夫君相伴。
俗话说,这寡妇门前是非多,驻守长安的马腾又是个伟岸的男人,得闻邹氏乃是张济的遗孀,自然让自己的夫人多加照顾,这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了,虽未有名分,可暗地里却也有了来往,张绣的信使到后,邹氏一看自己竟然要被接去宛城,顿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去找马腾哭诉。
马腾哪里舍得邹氏离开,便想了个心思,他联系自己的儿子马超,想把邹氏送来阳翟躲一段时日,待张绣的人离去后便来接回去。
马超心中虽厌恶父亲这般做法,可到底是父亲的请求,于是告知了阿婉。
却不曾想到阿婉竟然想出这么个李代桃僵的办法来。
至于邹氏,既来了阳翟,便好好养着,等日后马腾想要将她接走再说。
张济与邹氏成婚时,张绣年岁颇大,也就张济成亲那日见过叔母,后又过数年,早已将邹氏的面容忘了个干净,只知晓是个貌美的妇人,所以貂蝉代替邹氏,也就顺理成章了。
马超从马腾手中带走了邹氏。
马腾被自家儿子看的不自在,在此事上他确实失了礼数,总觉得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挺不直腰。
马超心疼自己的母亲,回家后便询问母亲:“母亲若不愿呆在长安,或可随我前往阳翟。”
“我便不必去了,你在阳翟那边好好的就行。”
马超无奈叹息,终究不曾再劝。
父亲的房中事,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办法管。
邹氏见马超,一脸尴尬,她孀居在家中,夫家侄儿将她独自一人扔在长安,虽说家中有仆从照料,可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侄儿便想不起来她了,且马腾长得挺拔壮硕,如今又占了长安城,她为了活命而依附马腾,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可她在看见马超时,却依旧觉得羞愧难当。
以至于她只是低着头对马超行了个礼,便颇为狼狈的上了马车。
马超从头到尾都不曾看清楚邹氏长什么样子。
等邹氏到了阳翟,被阿婉迎回家中,差使几位女婢将邹氏身上衣裳脱了,为貂蝉在同样的位置炮制上胎记黑痣后,才惊觉阳翟亦是龙潭虎穴,只是后悔已晚矣。
又过半旬,貂蝉已经伤情已经痊愈,就连胸口的伤口都在曹贞的药下消失了。
她换上素色的衣裙,打扮的十分素淡,神情清冷,十分符合一个寡妇的姿态,身边的仆从也从普通的女婢换成了七秀的三代弟子,就这样坐上了前往宛城的马车。
等邹氏到达宛城的消息传出来时,马腾差信使询问马超到底怎么回事。
马超的回答也不过‘她之所愿’四个字罢了。
马腾虽有可惜,却也并未去打探真相,很快便抛掷脑后,全心放在了长安城内务上了。
薄情如厮。
还在阳翟的邹氏得知马腾的所作所为之后,不由得悲从中来,只觉女子如无根浮萍,本以为寻到一颗大树攀附,结局却令人心伤,悲戚之下,干脆投缳了,后被一直照顾她的女婢救了下来,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也爬了死的滋味,干脆以孀居的身份去了慈幼坊,与严夫人一同为慈幼坊的孩童们启蒙去了。
而赵云,也一脸复杂的迎来了吕布。
说真的,对于吕布这个人,赵云的观感并不好,无论是背叛丁原和董卓,还是抛弃糟糠,都是赵云所不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