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出了地牢,径直往外走,走到院门时,对着两侧的守卫含糊道,“我去茅厕!”
“你小子吃了什么东西,一晚上跑了两次了!”守卫打趣道。
苏清粗声嘿嘿两声,捂着肚子快步去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树影下躺着一个只穿了中衣的侍卫。
苏清迅速将身上的侍卫服脱下来穿在那人身上,换上自己放在旁边的衣服后,用银针一刺他神门穴,飞身离开。
那侍卫醒来,左右看了看,一时有些愣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去小解,之后脑后一针扎似的疼痛,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想到被队长责罚,他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忙站起身往地牢的方向走。
进去时,他缩着肩膀,意外的,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迟到!
没人问更好,他松了口气,忙去自己的位置值守。
一炷香后,同样的法子,流非脱身出来,和苏清汇合,悄无声息的回了喜芸班住的后院。
直到进了屋子,关上房门,流非才有机会问道,“怎么样,找到你爷爷了吗?”
苏清站在桌子前,端着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半盏凉茶,轻轻点头,“找到了,就在地牢里!”
流非怔了一下,走过去歪头看着苏清,看到她发红的眼睛时,心里一震,嘴上却笑道,“你竟然哭过?”
“滚!”苏清一把将他推到床上。
流非倒下去的时候顺手一拉少女,将她也拽倒下来,半抱着她,声音低沉,“看到你爷爷心疼了?”
苏清推开流非,躺平在床上,目光清寒,“还好,爷爷并未受刑,否则,我一定竭我所能,杀了睿阳王!”
“问了吗?睿阳王为什么要抓你爷爷?”流非侧着身,一手支额,低声问道。
苏清摇头,“爷爷没说。等将他们救出来再细问。”
流非点了点头,将被子拉上来给苏清盖上,声音少有的温柔,“睡觉吧,不要想太多,养好精神,明天咱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嗯!”苏清微一颔首,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闭上眼睛。
流非躺下,侧身看着少女单薄清瘦的背影,莫名的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护着。
他无声嗤笑,也闭上眼睛入睡。
次日一大早,王府便热闹起来,前院宾客往来不断,府中下人来回的奔走。
班主起的极早,自院外进来,匆匆进了月笙的屋子。
“月笙,咱们班子被排在第二场,还好,有时间准备,你别太着急了,一切以稳妥为主!”班主细细交代道。
月笙正坐在妆台前梳发,淡声道,“好,知道了!”
说罢,问道,“苏清呢?”
“来了!”苏清撩帘走了进来。
班主看着苏清,冷声道,“听说你昨天冲撞了世子爷,差点惹下大祸,今天留在后院,不要跟着去了!”
月笙闻言,挑眉看向墨羽,目光冷厉。
墨羽心虚的低下头去。
苏清神色如常,乖巧的点头,“是!”
班主说完,出门去嘱咐其他戏子,安排道具等事。
月笙伸手夺过墨羽手中的梳子,冷声道,“你出去!”
“公子?”墨羽脸色一变。
“我身边的人何时竟变成了长舌妇,我以后说话是不是也要小心了?”月笙冷笑。
墨羽立刻跪下去,“公子,我、我没有!”
“滚出去!”月笙厉喝一声。
墨羽身子颤了颤,起身往外走,出门时狠狠瞪了苏清一眼。
苏清走到妆台前,将束发的玉冠为月笙戴在头上。
月笙透过铜镜看着苏清,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低声唤道,“苏清!”
“嗯?”苏清抬头。
月笙直直看着他,“等睿阳王的寿辰过完,我们就要回柳州了,你有什么打算?”
“留在京城,继续寻找亲人!”
月笙眸光温柔,“我会想办法在京城多呆几日,你若改了主意,随时可以和我走!”
他身边有过不少俊俏的小厮,可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的依恋不舍,这少年沉稳安静,不邀宠,不献媚,总是淡淡的,让人心里舒服。
苏清微一点头,退后两步。
此时有下人端了药来,放在桌案上。
月笙端了药碗放在唇边,并不嫌苦,几口便喝了下去,拿着绢帕轻拭唇角。
苏清道,“公子这药喝了两日了,等下我再换个方子。正好今日上午我不用去前院侍奉公子,便亲自去给公子抓药。”
月笙笑道,“抓药的小事交给别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