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有些奇怪的看着桃妮的背影,桃妮和苏清不是很亲,为什么说苏清出事了,桃妮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桃姐姐,你说苏公子是不是也得了天疹?”红绸又问道。
桃妮目光闪了闪,笑道,“就算得了天疹,有爷爷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苏爷爷一直没回来,肯定是苏公子病的严重,天疹这种病,就是苏爷爷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桃妮回头瞥过来,淡声道,“你这么关心苏清干什么?”
红绸脸上一红,立刻道,“苏公子对我有恩,我当然希望他没事!”
桃妮唇角似笑非笑,“那日是我和苏清一起把你带回来的,你到只记得苏清的恩情!”
“当然不是!”红绸忙摇头,“我也记得桃姐姐的恩情,都放在心里!”
“记不记得也没什么,只要知道平时你在医馆里是谁照顾你就行了!”桃妮道了一声,挥手道,“睡觉去吧!”
“是,桃姐姐也早点睡!”
红绸小心的道了一声,退出房门。
等红绸一走,桃妮眼睛立刻冷下来,手里还攥着一只簪子,上面尖利的棱角将她手心割破,淡淡的血痕渗出来。
她目光幽冷淡漠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苏老告诉她,天疹是有潜伏期的,所以等苏清发病,已经隔了几日,那件中衣早已被洗了,没有证据,谁也找不到她头上。
玄辰告诉她,古榆村的人,包括她们一家人被抓来京城,都是因为苏清。
具体的原因玄辰没说,但是桃妮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和苏家人有关。
玄辰将她强暴的那一日,便是逼问她苏清父亲的下落。
亏她当时还宁死不肯说一句对苏清不利的话。
如今想来,真是个笑话!
她维护了苏清,却为了苏清丢了清白,之后被人侮辱,挟制,受尽折磨。
而苏清做了什么,她把虎子抢走了,这就是对她的回报。
她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苏清就应该受人宠爱,平安无事的活着。
她受过多少罪,她也要苏清承受多少,然后以死谢罪!
不,就算她死了,自己也不会原谅她!
女子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用力将手中的金钗往桌子上一插,金钗折断,她手掌也被割伤,鲜血直流。
桃妮毫不在意,任手上滴着血,起身往床上走去。
……
苏清的病从第四日开始好转,高热退了,脖颈上水泡结了痂,脱落后露出粉白平滑的皮肤,脸上,身上的红疹也慢慢消退下去。
湛离欢和苏老松了口气,整个暮山院也似冰冻融化,渐渐回暖。
苏清的病一好,便让十一把苏老送回医馆去,如今京城中时疫未退,许多病人都在等着苏老。
苏老见苏清的天疹真的好了,又开了些巩固的汤药,嘱咐苏清一定要按时喝,才放心的回医馆去。
苏清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湛离欢却依然不肯让她出门见风,一定要让她在床上在躺三日。
这次苏清到没有和男人对着干,乖乖的听话。
湛离欢也不出门,时刻守着她,等她病情稳定后,让封九将公文信函全部搬到卧房来,几乎是寸步不离。
晌午的时候,苏清看书看困了,闭眼睡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她转头看去,见湛离欢坐在矮榻上,手臂支额,双目紧闭,旁边放着一碗汤药。
似在等汤药凉的功夫,男人睡着了。
这几日,湛离欢不眠不休的守着她,夜里也不敢睡,唯恐她半夜里发痒挠破了那些疱疹。
这么多日,他几乎没合过眼。
男人下巴长了一层淡青的胡茬,眼底发青,看上去十分疲惫。
淡淡夕阳落在他挺直的背上,在他周身氤氲着金色的光芒,他似一座永远不会倒下去的天神,守护在她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
苏清静静的看着男人,清眸染了一层水汽,喉咙发涩,胸口却有暖意流淌。
她起身下床,光着脚走过去,拿了薄毯盖在他身上。
湛离欢立刻惊醒,目光还有些迷蒙,待看到苏清,顿时变得温柔,看了看身上的薄毯,低声笑道,“我睡着了?”
苏清没说话,只伸臂紧紧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