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韩云竟似什么都不知道,便也未多说,只让韩云退下。
苏清一人进了暖阁,沈媛正坐在美人靠上发呆。
“沈媛!”苏清喊了一声。
沈媛惊怔回神,忙下塌来,“殿下过来了!”
苏清探究的看着她,问道,“昨晚的事,韩云竟然不知道?”
沈媛顿时脸上飞红,明白苏清已经什么都清楚了,也不再隐瞒,“那酒中我放了药,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苏清皱眉,“沈媛,你为什么这样傻?”
沈媛洒脱的摇头,笑道,“我没有,自打进宫,我其实就没想过还能全身而退。和韩云之间更是缘分淡薄,昨晚的事是我一厢情愿,说白了,是利用韩云。可是我并不想以此束缚住我们两人,我不知道在宫里要呆多久,这期间,韩云若是想娶旁人,我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所以不知道最好!”
苏清心中的不安更重,觉得的确是自己棒打了一对鸳鸯,如果韩云真的娶了别人,她就太对不住沈媛了。
“韩云不会娶别人的,放心,他若敢娶别人,我第一个不答应!”苏清正色道。
沈媛噗嗤一笑,“你这太子还要管别人娶妻啊?”
“别人的我管不了,但韩云的我必须要管,否则,我就要对你负责一辈子!”
“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该另有人抓狂了!”
想到湛离欢,苏清不由的弯了唇角,转头看向窗外。
沈媛站在她身侧,两人如同闺中密友一般,反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沈媛,我们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阳光下,苏清眉目如画,眸光清澈。
沈媛抿笑点头,“我相信!”
……
韩云自鸣鸾殿出来,仍旧觉得头疼的厉害,心中也总觉得七上八下的不安,告了假回家去了。
一回韩府,韩云没来得及向他母亲请安便回房去睡觉,一睡便睡到夜里。
这下可急坏了韩夫人。
韩夫人一直觉得韩云还未从失去沈媛的打击中走出来,不像以前那样洒脱振作,今日见韩云又似醉酒回来,便越发的确信不疑。
韩云傍晚时醒来,喝了一碗参汤,继续睡。
混沌中,他又回到了鸣鸾殿,和沈媛在偏殿的床上抵死缠绵。
梦境那般的真实,连沈媛皱眉的表情都清晰如在眼前,韩云忘乎所以在吻着身下的女子,不断索求。
“韩云!”沈媛抱着他的肩膀哽声呼唤。
这一声,却让韩云猛然醒过来,坐起身大口的喘息,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梦又不像是梦。
仿佛真实发生的事情在梦里重现,连感觉都那样清晰。
天还黑着,韩云闭了闭眼睛,眉目间的情动还未完全散去,渐渐又染上了痛苦的表情。
这个梦在告诉他什么?
昨夜真的如沈媛所说什么都没发生?
是他夜有所思,所以才做了一个这样荒唐的梦。
韩云面上说不出的纠结,无论如何的逃避,他还是放不下沈媛,所以对不起她,更对不起苏清。
再没了睡意,韩云便这样一直睁眼到天亮。
韩云派人去向苏清告了假,一连三日没有进宫。
早晨,韩云去给韩夫人请过安后,陪着韩夫人用了早饭,之后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练剑,一日没出院子。
次日,韩云吃了早饭后正在读书,突然有丫鬟来传话,让韩云去夫人院子里。
韩云放下正在读的清心经文,起身过去。
进了花厅,却不见韩夫人在,韩云方要传下人来问话,就见房门突然被人自外面关上,屏风后窸窸窣窣,有人影晃动。
这是搞什么名堂?
韩云缓步走过去,转过屏风进了偏厅,却见是一身形窈窕的女子坐在凳子上,看到他进来,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姑娘是?”韩云皱眉问道。
女子这才起身,款款上前两步,福身道,“小女子上官珞见过韩公子!”
“上官小姐?”韩云越发的惊愕,“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珞低下头去,手指缠着娟帕,咬唇不语。
韩云却一下子便明白了,面上带了几分怒色,转身便往外走。
“韩公子?”上官珞惊呼出声。
韩云脚下不停,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韩夫人从侧廊而来,低声喝道。
韩云只得停下,无奈道,“母亲,你这又是想做什么?”
韩夫人将韩云带到一旁,瞄了一眼花厅的窗子,小声问道,“你觉得这姑娘如何?”
韩云兴致缺缺,“不觉得如何!”
“我告诉你,这位上官姑娘的父亲在朝中是监察御史,虽然比不上咱们韩府,却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本不该这样让你们见面,是我舍了脸请上官小姐来家中做客,让你先见见。”
“母亲,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了,快送上官小姐回去吧!”韩云不耐的道。
“这位上官小姐样貌人品皆是上乘,你为何不了解一下?”韩夫人这次也不生气,细声劝道,“你和沈媛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做了太子妃,以后母仪天下,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不娶了不成?”
“想想你当初,这是这般强硬的拒绝沈媛,结果又如何?”
“云儿,娶了上官小姐入府,以后你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也许便会慢慢忘了沈媛。”
“听娘亲的话,不会害你的!”
韩夫人谆谆善诱,希望韩云接受上官珞,忘记沈媛,也能少些痛苦纠结。
韩云俊脸凝重,他知道母亲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也不想自己在纠结于和沈媛的感情之中,尤其是昨晚醉酒,加上他做了一个那样的梦,让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控制,早晚会酿成大祸。
韩夫人见韩云没有方才那样反应强烈,明显是有松动,心中一喜,推着他往屋子里走,“再去和上官姑娘聊聊,说不定,多了解一下你就会喜欢上了。”
韩云踌躇一瞬,再次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