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邰三缄其口,难以言表。他皱起眉头,脸色十分难看。
褚裕帝眯起眼睛,神色严肃,“是什么?有话你直说就是!”
司马邰头垂的更低,语气颤抖不已,
“洛灵姑娘天命不祥,乃是五阴煞的命,臣刚开始也不信,翻阅了不少书籍,可是古书上确实记载着那一天连同文宣三十二年的一天,五煞同时出现皆是凶险异常。凡是在这天出生的人,身上煞气极重,五大凶星皆随其左右究其一生,但凡与此日出生之人长期接触,父母皆殒,亲友必将遭凶劫。只要是与此人有所关联,必将招致惨祸!”
褚裕帝眸子一沉,要不是扶着龙椅,他差点坐不稳。
司马邰并不似木多伦那样的信口开河,他在梁国为官多年,所说的每句话几乎都验证过,他的话,一直在褚裕帝心中都有一定的说服力。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一想到那个与凌千雪如此相似的女子,他整颗心就不能平静,一面是多年来对凌千雪的愧疚,一面是他确实喜欢像洛灵这般如此乖巧的人。可是如今司马邰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答应过太后,将亏欠在凌千雪身上的东西弥补在她女儿身上,身为君王,出尔反尔始终不大好。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解的法子?洛灵生性温良,又是太后最喜爱的女子,若是有可解的法子,朕可以应允。”
司马邰抬了下眼,带着愧疚之色,“皇上,臣又何尝不想帮洛灵姑娘,只是这五阴煞的命格过于凶险,臣只怕是无能为力。臣奉劝皇上,还是尽早下令让洛灵姑娘搬离永和宫才是,以免影响到太后的凤体安康。”
“这么严重?”
这下褚裕帝可犯难了,心烦意乱的叹着气。
司马邰见褚裕帝在犹豫之中,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臣去给公爵候祝寿,在回来的路上见到洛灵姑娘被刺杀一事。洛灵姑娘自身命硬倒也并无大碍,可是她一要好的姐妹,被刺客刺伤差点伤及性命,到现在还在湛大人的别苑养着。这事没过多久,洛灵与朱妃娘娘在宫里散步又碰上白狼,可当时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唯独洛灵姑娘一点事都没有。这还只是当下发生在我们大梁的事,皇上可能不知道在大勋发生的事,臣虽然也不太清楚。可是雪国长公主成了大勋皇帝的妃子,按道理说雪妃这个年纪不该殒命,可为何年纪轻轻便...”
司马邰点到为止,至于其他的,他说的这么明白想必皇帝不会听不懂?
要是皇帝再派人细查夏侯洛灵的事,还怕他不信吗?
只要是与夏侯洛灵相近之人,现在几乎都死的差不多了。
果然,褚裕帝眸光凶狠的吓人,齿关紧紧的咬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揪心的事情来。
“这件事朕自当会酌情考量,你先下去!”
司马邰暗自得意,面色却依旧是那副为君担忧的样子,
“还请皇上早日下旨让洛灵姑娘搬离永和宫,否则时日一长,太后凤体怕是会有影响。”
见褚裕帝沉默不语,司马邰识趣的行礼告退。
“臣告退!”
褚裕帝等他离去,再次将那张羊皮卷打开似乎自言自语道。
“千雪,你是后悔认识朕了吗?”
说到后半句,褚裕帝明显震怒,将那张羊皮卷扔在地上。
谁都不知道,在这张羊皮卷上,是凌千雪亲手写下的诗句,
‘千里相逢君欲晚,栖梧庭院锁金秋。玉碎河山卿不在,归去魂兮萦云中。’
不难看出,凌千雪是有怨言的,她的怨,她的恨,并不似洛灵那般表现明显。
春兰秋菊,乍暖还寒。
梁国冰冻多日的积雪,总算全化了。眼看没有几日便要及笄,太后命人给洛灵准备了上头礼要准备的东西,面前桌上一一放着女子朱钗首饰,乐不思蜀的一样样看过来。
浅橘在一旁伺候着,“太后,只要是这灵姑娘的事,您都是亲力亲为。也难怪灵姑娘冰雪聪明,如今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十分喜欢她,就连奴婢也喜欢跟她说上几句话!”
太后开心的笑了几声,“呵呵...这灵丫头最近似乎开始接受慕容袭那小子了,哀家这颗心,这才踏实些。”
“袭大人样貌门第样样都好,洛灵姑娘可能刚开始还不愿意,这渐渐地一相处,自然就发现了袭大人的好!不如借此机会,将姑娘与慕容府的婚事先定下来,也好让姑娘彻底忘记大勋国的那一位!”浅橘在一旁提醒道。
太后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哀家不替她做主,谁能替她做主?这孩子,终究是我们皇室欠了她的!”
浅橘低着头沉默片刻,“万一姑娘还是不愿意...”
太后眼神中定在面前的金簪上,半晌她才说道,“她是个好孩子,迟早会明白哀家的一片苦心!”
菊苑内,洛灵一袭月牙白长裙,肩上同样穿着同色系的斗篷,她坐在刚搭好的秋千架上,十分悠闲的感受着万物复苏的春意。
边上花园里的白玉兰养护的极好,一粉色衣衫宫裙的女子正在细细浇灌施肥,动作优雅娴熟。
周围其它粉色宫装的宫女站在两旁,冬儿站在洛灵身旁,忍不住说道。
“这莫姑娘每次来菊苑,总是喜欢养护这一院子的兰花!她可真是个巧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