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瀚点点头,“尽量吧,还是小心点好,我在这边也尽量让出海的渔民帮着绘制出一份来,两相对比就能绘出一份完整的海图来了。”
两人又低声说了两句话,谭松元趁着天刚亮,扛着“算死人”的幌子离开了府衙。
顾哲瀚看着谭松元离开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他这个七妹夫还真挺有心劲儿,照这样下去升官有望,以后也是他的一大助力,而他那个七妹妹也没嫁错人,至少等他们回京后一个五品的诰命夫人是到手了。
不过于倩和夏妈妈两人也太倒霉了,选谁不好,偏偏找上了上城里来打探消息的谭松元,真是想死的人拉也拉不住啊!
永昌三十六年的最后一天,骆荣轩进入新兵营开始辅助顾安训练新兵,他的主要任务是训练新兵水下作战,顾嫣虽然也会水,可这些士兵都是男人,顾嫣训练起来不方便,只有他上了。
一个月后,顾安带着顾哲瀚和顾嫣三人回了府衙,给住在本地的众士兵放了几天新年的假期,其余无家可归的士兵都住在军营里一起过年,就是骆荣轩为了变的更强都没回来。
顾安一行人和新到任的常州知州严康和常州总兵袁士杰等一众官员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
这个新年在一众人有心维护下过的十分的和谐,严康和袁士杰十分会做人,隐隐以顾安为首,常州的军政大权全都握在了顾安的手里。
而顾安并没有因为手握大权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事事与一众新到任的官员商量着办,从来不独断专行,每天都把一天里发生的诸多事宜写成奏章上报魏文帝,把魏文帝烦的恨不能亲自杀到常州揍他一顿。
你说说你屁大点事儿都往奏折上写,也不怕累着?你不累朕还累呢!当朕闲的没事儿干了吧?就不能让朕休息一会儿?一天天的连花了多少银子都上报,这是管朕要银子花吗?
顾安写在奏折里的事不止如此,从府衙里门口来了一条流浪狗,门卫看着可怜给喂了吃的、喝的,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到府衙里今天的梅花开了,书香和墨香想摘了做梅花糕,再到东街刘裁缝的女儿出嫁,抬了几抬嫁妆全都写上了,可以说上到官员今天的吃喝拉撒睡,下到百姓的生活点滴,顾安写的那叫一个全,只要知道的他一样没落,厚厚的奏折一本写不下就三本四本的往上交,看的魏文帝都没地儿下眼,不知道从哪儿看起好。
还好魏文帝内心强大无人可比,更让顾安这两年折磨出来了,一天天下来没过五天,魏文帝上瘾了,从早起就盼着顾安的奏折送到宫中,好一解他一天的烦忧。
没错,魏文帝拿顾安的奏折当话本看了,反正待着也没事儿,新年时事情不多,全当为自己解闷了。
魏文帝抱着顾安的奏折看的直乐呵,孙英捂着眼睛别过了头。
怪不得现在满朝文武都盛传皇上和顾安有着不可不说的关系,就看自家主子看顾大人来奏折时的傻样也能猜出来不一般了,可谁又能想到这位天下万民之主是拿奏折当话本在看呢?
新年过后,常州没传来什么好消息,可京城里却热闹了起来。
唐氏在顾安和顾哲瀚、顾嫣三人离开后就关闭了府门,以夫君不在家,家里没有男人为由恕不接待任何人。
平时顾府只在每天早上开一个时辰,方便下人买菜送菜,其他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准开门,除非有唐氏给的对牌才行,就算有人敲门也得由冯七和张管家两人问过后再报给唐氏知道,要是小事儿两人连门都不开,要是大事,或是顾安三人送了信回来,这时才会开条门缝儿,把人放进来。
唐氏谨慎的行为让魏文帝知道后还跟冯皇后开玩笑说,唐氏当为大魏命妇之典范,夫君不在家什么人都不见,连大门都不开,见她一面比见他这个皇上还难,不说过五关斩六将也差不多了,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也能憋得住。
冯皇后为此还和魏文帝绊了两句嘴,说魏文帝不知足,有这样的命妇给他忠心的臣子当媳妇就偷着乐去吧,多让人放心啊!什么外男、妇人,不管什么人,一概不见。
当然,定远候府老屈氏病重,唐氏做为儿媳妇理应去侍奉,可唐氏却让去定远候府里传信,她因担忧丈夫,思念儿女病倒了,根本下不来床,就不能去定远候府里伺候了。
这话没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唐氏在顾安三人离京城的第二天就病倒了,根本出不了屋门。
顾书毓听后坐在书房里的座椅上半天没出声,直想冲到唐氏的面前大骂她一顿。
顾安离开前明明说了不会让她来侍疾,而他也默认了,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没事儿瞎往外传什么?
其实唐氏是在防着定远候府,怕顾槐和顾枫往外传她不去老屈氏面前侍奉,天天待在府里不外出,不孝顺公婆,所以唐氏就先发制人,先把自己病了事传了出去。
唐氏有了强大的理由不出门了,这一待就是四个多月,其间老屈氏几次病重,都是唐氏得了信递牌子进宫请求魏文帝派太医给老屈氏治病,为此唐氏还得了个孝媳的好名声,可把顾槐和顾枫气坏了,就连顾书毓都直瞪眼。
好么!人一次没来,反而就她得了好名声,他们这些在床前伺候的半点好都没有,都是应该的。
唐氏可不管那么多,安安稳稳地坐在房里算账。
唐一瞅着自家主子美滋滋地算着京城各府邸的账目,抽搐的嘴角都要合不拢了。
唐一,顾安留在唐氏身边的暗卫之一,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几个月前顾安离开时明面上给唐氏留了十个人,这十个人魏文帝也是知道的,平时这十人根本不出顾府,几个月下来魏文帝看他们都老实,顺带着对顾府的监视就稍稍松了些,让这些人在晚上能出去联系安排进京城各府的暗卫,顺利取得了各家当月的账本。
要问这些账本拿来干嘛?呵呵,当然是算计他们往外掏银子了。
唐氏根据少有的信息算出了各府当月的收支账,又根据这一个月的算出一年的,再算出近十年的账,然后唐氏就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