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听!”凌波仙掩面啜泣,“连话都不让我说了,我从未对不起你,你还要同我算账?”
蒙在鼓里的长情忙去安抚,“一场误会,我和渊海君之间实在没什么。仙子可有意再续前缘?你看证婚人都是现成的,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大家都有此意,回去就拜堂也使得啊。”
可两个人的反应截然相反,凌波仙说好,云月却断然拒绝了,“她不是凌波仙……”
“难道大君还找得出第二个凌波仙来?”美人哼哼冷笑两声,扭身拉住长情的手卖惨,“上神,小妖实在可怜……”
云月把长情的手从他掌中挖了出来,“够了。”
于是美人开始跺脚娇嗔:“我们是定过亲的,还差一点成了夫妻。你如今有了上神便如此待我?上神,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长情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们是清白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别谈什么清白了吧!上神,你我都是女人,女人也不该为难女人。为了督促渊海君负起应负的责任来,你们今日就成亲怎么样?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男大当婚嘛,只要他成了亲,就能安安心心干他的事业了。你不知道,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再不出山,天下就要……”
后面的话还是被云月截断了,他一把捂住了“凌波仙”的嘴,使劲摁了摁,“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凌波仙好不容易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大喊大叫着:“上神听见了吗,他说和我有旧情!既然有旧情,上神再留在渊海就不合适了,上我的水府来吧,咱们同住,要是不嫌弃的话,还可以共事一夫……”
长情傻了眼,看他们扭作一团。正感慨凌波仙终于回心转意了,结果一眨眼,这凌波仙变成了男人,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冲她咧嘴笑了笑。
“泥鳅小友?”她讶然大呼,“怎么是你?”
炎帝虽然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勉强还是接受了,“上神,好久不见。”
久个鬼,才两三日而已!云月不耐烦地推搡他,“你要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快回去吧。”
炎帝说你不知道,“庚辰追赶无支祁至黄河,双方大战,打得日月无光。最后无支祁被斩杀,脑袋一掉,毒血流了千里,黄河两岸寸草不生,大地都化作了焦土。无支祁虽伏法,九黎残部暂且也退回了瀛洲,但龙神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眼下身负重伤,返回凶犁之丘疗伤去了。”
他每说一句,云月的面色就沉一分,倒不是因为炎帝的这番话,是因庚辰的应对之计。无量量劫走过来的战神,怎么会被小小的淮水水怪打伤,大抵是因接了天命,无法推辞又心不甘情不愿吧。
他欲发作,但长情在场,只得勉强按捺,别开脸道:“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相干?”
炎帝道当然,“告诉你个好消息,龙神因伤,神力大大削弱,那个禁锢你的结界已经不攻自破了。怎么样,你高不高兴?”
简直想掐死他,结界早被引商破了,不过长情并不知道罢了。他现在当着长情的面大肆宣扬,为的是逼他出渊潭。他甩手天界事物太久,炎帝这个代理天帝当得不耐烦了,加上四御1多方掣肘,他恨不得就此卸肩,一股脑儿把那些烦心事全扔还给他。照炎帝的话说,“总有一个人要被天务压垮,不是天帝就是我。”所以为了不当那个被压垮的人,他必须想尽办法逼他出山。
长情听了他带来的好消息,比云月高兴一万倍。她两眼精光大盛,“真的?泥鳅小友,岸上的结界已经瓦解了?云月可以上岸了?”
炎帝表现得和她一样愉快,“千真万确,不信可以让他试一试。上神你不知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真是感动得泪流满面。我家老友被困渊底五百年,他喜欢看下雪,每次只能把脑袋伸到水面上,淋个满头再缩回水底,其状可怜呐。现在好了,他可以畅游五湖四海,也可以在大雪纷纷的日子走上龙首原,就近看你睡觉了,如此一想,岂不美哉?”
长情也随他一起笑,但笑容里夹带着见了鬼的味道。就近看她睡觉?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果然泥鳅就是泥鳅,善于钻营,连好朋友也照样坑。
云月眼里有刀,小刀飞蹿,只差把这多嘴的家伙凌迟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还不给我闭嘴?”
炎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忙着和长情搭讪,“上神在渊海住得可还习惯?云月对你可好啊?你们同住了这两日,他的能力应当方方面面都考察周全了,你悄悄告诉我,对他可还有一点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