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埠总票房是2024万,这笔钱需要扣税。
港府制定一个税种叫做‘娱乐税’,1993年会废除,目前必须上供给港府,数额是总票房的百分之十,其实这个税只针对戏院,但是戏院老板不会做冤大头,他们让片商承担一半,等扣完娱乐税,剩下的钱再由戏院与片商共同瓜分。
本港影业分走1457万,扣除成本的盈利是1100万左右,金公主院线分走364万,扣除19天戏院经营费用,盈利大约是200万。
外埠版权通过前两天的谈判,《富贵逼人》最终被国泰副总朱玉莲以600万的价格购走,这只是发行权利,双方签订有电影买断发行协议。
这个买断价陈维云并不满意,新马泰三国的总票房都不止六百万,但是朱玉莲咬死不松口,他最终还是卖了。
其实邵氏也可以谈,但邵老先生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开价肯定更低,陈维云望而却步。
雷氏总部八楼是雷觉昆的私人办公室,陈维云把分账事情办理完毕,陪着两位老先生在办公室聊了一个钟。
离开时雷觉昆把两人送到门口,叼着烟斗巴巴抽两口,闷着语气嘟囔:“亏大啰!”说完回转办公室。
下楼坐上车,陈维云询问傅玉龙,
“龙伯,雷老板是什么意思?他应该赚了一两百万吧,怎么喊亏呢?”
“呵!”傅玉龙拍拍他的手臂,“阿云,这件事慢慢听我道来,开车!”他招呼司机上路,
“你救小九当天,我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你的电影要上映,但是没有联系院线,于是我自作主张去找雷觉昆,起先他卖我面子,不包底,直接六四分账,他六你四,这是正常的片商分账,不用我花钱。
敲定后,他问起你的电影,我报了你的名字,他听完耻笑一声,‘这片子不行,最多七天落画,不管分账还是包底,都会亏!’我就问他,‘老雷,你怎么知会亏?’他讲,‘我属下分析他亏’。”
傅玉龙表情露着一点嘲意,
“我一听就不干了,我给他重新提了一个建议,采用八二分账,你八他二,如果他同意,我会帮他搞定一份港府批文,他考虑后觉得不妥当,因为你的电影有大卖的可能,所以他加了票房限额,但我又不满意,你的电影不被专业人士看好,万一扑街,限额会导致你赔钱更多,那怎么办呢?
商量的结果是两份协议,如果你的电影卖过五百万,八二分账加限额,卖不过,他给你的下一部戏全额投资,资金与那份港府批文价值相当。
结果你的电影大卖特卖,老雷眼红的像是老兔子,每次饮茶都向我发牢骚,‘交什么易嘛,直接同他六四分啰,害我少赚五六百万!’所以他才说亏大!”
红成老兔子?陈维云心想如果没有傅玉龙给他保驾护航,票房分账不知猴年马月才会拿到手。
“龙伯,那份港府批文价值多少钱?”
“不多,两百万而已。”傅玉龙没有隐瞒这个数字,他不指望陈维云回报他什么,而是在告诉陈维云他不曾慢待救子恩人。
当初他替陈维云搞定院线,其实不准备继续接触,可是随着陈维云电影的成功,他的心境在变化,媒体时有报道,陈维云是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最近一周都是本港媒体的焦点人物,他不会把陈维云推出自己的交际圈,相反他会拉拢。
“阿云,你的下部戏有眉目了吗?”
“已经开始筹备,到时拿到院线上映,少不了又要麻烦龙伯你。”
“倒是不麻烦,关键是老雷不会再上当。”傅玉龙苦笑,
“阿云,这次让你赚个满堂彩,是老雷对你太过低估,下部电影上映,八二分账肯定谈不下来,我尽量给你争取,你要有心理准备,分账很可能是他六你四。”
“六四分我已经知足了。”陈维云目前的资金倒是可以拉拢组建一条院线,可是没有片源他最终会亏大,他需要继续招聘监制与导演。
“对了龙伯,还有一件事,奥门叶家的叶志明找到我,他也想使用金公主院线,但是雷老板不甩他,想请你说个情。”这是陈维云今天拜会傅玉龙的另一个目的。
“叶志明?我知这个后生仔,几年前他气愤老雷拖着分账不结算,上法院提过告,阿云,我可以给老雷打招呼,但我不会承诺老雷不再晃点他。”傅玉龙的面子很有限。
“我会把你的话传给他。”
车辆走到沙田马场,陈维云落车,傅玉龙家住北区,他只是顺道捎带陈维云。
林樰开着车在后边跟着,陈维云回身说:“龙伯,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几瓶茅台,我正和他们谈判,准备让他们赞助我的电影,他们兴趣很大,特别赠了我几瓶珍藏酒。”
“国酒我中意!去拿过来!”傅玉龙其实天天喝茅台,但他不会拒绝陈维云的小心意。
等他接了酒,轿车继续上路,他发现其中一瓶酒被撕开盒子,他打开一看,从中摸出一张支票,
“这小子,送钱就送钱,偷偷摸摸干什么,从哪里学的招数?”
支票数额两百万,是陈维云回报傅玉龙的八二分账,同时预定下部电影的院线使用。
或许傅玉龙连叶志明的事情也会一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