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那辆川崎啊那上下班多拉风”赵启刚扭头道。
“哥是那么爱显摆的人吗那辆破摩托隔着二里地就能听到动静,再说,既然那帮孩子把医药费掏了,车也就该还给人家,不然成啥了。”
“行,那我给你踅摸一辆。”赵启刚痛快的点了点头。
正是下班的时候,大街上熙熙攘攘,但夏利船小好掉头,加之赵启刚车技娴熟,见缝插针,速度倒是不慢。
等陆皓两人到了聚丰楼的时候,田春林一家四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热闹非凡,生意很是火爆,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都有些忙不过来,多亏田春林早早的订了桌子,位置还不错,挨着通向二楼的楼梯,相对来讲清净些。
菜都已经摆上了桌,果仁菠菜,鱼香肉丝,番茄炒蛋,都是些实惠的家常菜,还有两瓶开了盖的汀江老酒,倒也还算丰盛。
自从国家节能减排,汀江陆陆续续关闭的许多生产工艺落后的钢厂,大量工人下岗失业,田春林夫妇没能逃过这波大潮,如今田春林在建筑工地上干大工,媳妇在一家小饭馆帮忙,还要供养两个孩子上学,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十年没见,陆皓客气的叫着田叔、田婶,忙着上烟,掏出打火机亲自给田春林点上。田家夫妇笑呵呵的直夸陆皓一点没变,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田小飞打架住院的事被他老爸知道之后还没逃过一顿打,现在老老实实的在一边闷头吃饭。田小雨话也不多,忙着给几人递酒端菜,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淑女范十足。
“叔、婶子,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去上门看望你们的,可是刚回来,事情多,一直没得空,今儿个还让你们两口子破费,真是过意不去。”陆皓将田春林杯中的白酒倒满,不好意的说。
田春林端着酒杯,语重心长道:“小皓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回来了我们真是打心里高兴,这几年你爸妈苦啊,没少替你担心,街坊邻里的风言风语有时候真像刀子一样,今天本是想把你爸妈都叫来,可是他们都上夜班,没有空,改天咱们两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坐坐,想当初我刚进厂子,什么都不懂,都是你爸带着我,相当于我半个师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走啦。”
两家自小关系就不错,小时候陆皓没少在田春林家蹭饭吃,也算陆皓半个长辈了,见田春林话说的诚恳,陆皓端起酒杯道:“田叔,这几年我爸妈多亏你照顾,我今天在这里表个态,我陆皓没多大本事,但以后您只要有用的着的地方,我一定到位”说完一仰脖将酒干了。
田春林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推到陆皓面前道:“小飞的事我们要谢谢你,这钱是你要来的,小飞住院也没花这么多,剩下的你留着应个急。”
“田叔,这我可不能要,这是给小飞的医药费,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自己有手有脚的还怕挣不来钱现在小雨小飞上学都要钱,你手头也不宽裕,还是你们留着吧。”
双方推辞了一番,见陆皓不肯收,田春林也不再坚持,正好一个漂亮的服务员端了一盆螃蟹上来摆在桌上。
“田叔、田婶,这是我来的路上买的,咱们本地的泥滩海蟹,我让后厨加工了一下,虽说不如阳澄湖大闸蟹出名,但味道却不差,大家尝尝。”
田春林看着这满满一盆子的海蟹估摸着怕是比今天这桌酒菜还值钱,自家逢年过节都不见得吃上一个,陆皓倒是有心了。
陆皓忙着给大家分螃蟹,特意挑了一只大的放在田小雨的盘子里,田小雨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不过也许是螃蟹壳有些硬,小雨那莲藕般白嫩无骨的小手剥起来有些吃力。陆皓看在眼里便拿了过来,双手上下纷飞如同庖丁解牛般,去掉硬壳只留下雪白的嫩肉又放回了她的盘子里。
陆皓觉得再正常不过了,根本没注意到田小雨脸上早已经布满了羞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都不敢看他。两人一起长大,陆皓从小就对小雨比较照顾,田春林夫妇也习以为常,只当这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不知自己的女儿早已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娃娃而是春心萌动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