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望了眼后视镜里盯着自己的那双狭长的双眼，认真道：“凭一个新闻人的良心。”
肖娜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赢了，我会尽量劝说大伯，只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谢谢！”陆皓牵动了一下嘴角，在旁边一个公交站点停下了车，“只是不能把你送回去了！”
“没关系，你要回去了吗？”
“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那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
放下肖娜，捷达车再次上路，向着城区的方向驶去。
汀江市公安局接待窗口，瓷砖镶嵌的窗台一尘不染，一身灰布棉袄的秦奶奶努力的向前探着身子，尽量轻声道：“同志，同志！”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警装的小少妇，此刻正拿着手机兴高采烈的聊着微信，显然秦奶奶的话打断了她的兴致，撩了撩眼皮，皱起那精心修过的细长眉毛，厌烦道：“怎么又是你啊？上次不都告诉你了么，你孙女的事儿是领导们定的，你再反映也没用！”
秦奶奶满脸焦急的解释：“同志，麻烦你再跟领导说说，我们家小雪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干犯法的事呢？”
“干没干不是你说了算的，那是要经过警方的调查你知不知道？我这里还忙着呢，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等消息，别老是三番两次的往这里跑。”女警员撂下眼皮，她早就受够了这个啰里啰嗦的老太太，现在已经算很耐着性子应付了。
但秦奶奶还是没有放弃，将胳膊上挎着的一个蓝布包袱摘下来，打开道：“闺女，你看看，这都是学校给我孙女发的，校长都说她将来有出息，咱不能毁了她啊！”
说着将包袱放到女警员的桌子上，但秦奶奶并不知道这个举动已经触发了女警员耐性的临界值。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女警员猛地将包袱推开：“干什么啊你？这么脏的东西往我桌子上放？讲不讲卫生？”
秦奶奶毕竟上了岁数，一个没拿稳，包袱散开，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大摞鲜红的纸张醒目的花边和金黄的大字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那是侯冰雪从小到大获得的各项荣誉证书和奖状。
秦奶奶眼睛湿润了，颤抖着嘴唇道：“闺女，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脏，但这些奖状都是娃儿没日没夜、一点一滴的学出来的，我觉得它比什么都干净！为了照顾我这个糟老婆子，我孙女十几岁的年龄每天起早贪黑的卖菜，还要忙活我的一日三餐，只有在晚上才有点时间学习，每天看着她看书看的直打瞌睡，我当奶奶的心疼啊！这样好的女娃她咋就成了坏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