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得得这边和平日无甚变化,但杜北生那边却是有了异常。
杜北生修行心切,自从确定了自己的道之后,他每日都在用白得得教他的牵机法尝试开启气机,但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天生不是修行的料,但又自己安慰自己,他修行时间不长,无法开启气机很正常。
今日杜北生更是沉不下心来,他不明白白得得为何坐得离他那么近,近得呼吸的热气就萦绕在他头顶。
杜北生偷偷抬眼看了看白得得,只觉得她闭目吐纳的模样,就好似画中的玉菩萨一般。那睫毛长得想把小扇子,呼吸也带着她特有的非花非果的香气。
杜北生年纪虽小,但在外流浪,不知听过多少污言碎语,对男女之事已经是一知半解,此刻他的心跳加速,叫他自己为之汗颜,只觉得是侮辱了白得得。赶紧收拾了心神,重新闭上眼睛。
只是闭上眼睛后,他虽然看不见白得得了,嗅觉却更加灵敏地嗅到了那种诱人的香气。那种香气并非是让人为情、欲而迷醉的味道,但却让人贪婪地恨不能三口并做一口去呼吸。
甚至在杜北生的脑海里,那香气渐渐氤氲成了一朵花,花瓣层层叠叠,簌簌绽开,墨梗白瓣,墨色如繁星背后的深邃,白色似雪峰顶上的纯粹。这朵花没有任何彩色,却叫人就那么印入了眼帘,只看一眼,便知道除它之外天下再无花可入眼。
那花瓣氤氲出无数条花香束来,杜北生福至心灵地想到,难道那就是气机?他连忙集中注意去运转牵机法,但见有数十条花香束顺着牵机法而想他的肚脐处流去。
杜北生心中大喜,忽然又想起,白得得曾经说过,开启气机时心里一定要坚定地想着自己的道,这样他所开辟的气海,以及将来的种灵才会和他的道相辅相成。
杜北生的道就印在他心底深处,那是从他从小的磨难里磨砺出来的,愿意为它付出一切的道。
当杜北生的道心出现时,刚才他所牵引的那些花香束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了一束,缓缓地顺着他牵机法搭建的桥梁进入了他的肚脐,为他开启了混沌气海。
杜北生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得得已经折断了许多竹条,在旁边的空地上比划,见他醒来,一脸欣喜的快步走过去道:“开启气机了?”
“嗯。”杜北生抿嘴一笑,他性子想来阴沉,思虑颇重,这还是他少有的欣喜外露的时候。
“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白得得将杜北生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
杜北生因为自幼营养匮乏,所以显得比同龄人都弱小,白得得完全将他当幼童看,他自己却恨不能早日变作大人,怎么肯被白得得抱着玩耍。“师傅,快放我下来。”
白得得将杜北生放下来,“你难道还怕高啊?”
当然不是,杜北生也懒得跟白得得解释。不过他见白得得高兴得都快手舞足蹈了,简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高兴,心里又不由觉得感动。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这才刚开始牵引气机没两个月呢,居然就开启了气机,果然是我徒弟。”白得得洋洋得意地道。
杜北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随时不忘夸奖她自己。
杜北生道:“师傅,原来你说的是真的。我牵引气机的时候,明明感觉有数十条想进入我的肚脐,可是当我默想我的道之后,最后便只有一条进了肚脐,为我开启了气机。”
“什么?!你能感觉到有多少条气机?”白得得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书上可从没说过,看来你是个天才啊。就是我爷爷开启气机也是懵懵懂懂的,连我也是随随便便就开了,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什么感受也没有。”
杜北生摸了摸脑袋,“呃,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师傅好像变成了一朵花,从花边里伸出了许多气机。”
气机之机,其实就是机会,或者机缘。杜北生如果不是刚好在白得得身边,白得得又在呼吸吐纳,他的气机还不知道何年才能开启,而且也是绝不可能得益于阴阳修容花而在开启气机时种下大机缘。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像阴阳修容花这种天地奇绝之物,自然能福泽万物,跟着它鸡犬也能升天。
只是白得得和杜北生都不知道阴阳修容花的可贵而已。白得得虽然从容舍嘴里知道阴阳修容花是很珍贵的,天地间就只有一朵,却觉得它功效太鸡肋,压根儿就没当一回事。
杜北生就更是听都没听说过阴阳修容花了。
杜北生心里怎么觉得白得得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不修炼呢?
七宝宗的剑灵门位于岛北的剑灵峰上,是七宝宗地势最高的地方。白得得领着杜北生前去拜见了剑灵门的门主于万山。
于万山完全没将杜北生放在眼里,只询问了一下白得得种灵的情况,听她说是“阴阳修容花”就有些失望。虽然于万山对阴阳修容花没什么了解,但也知道这绝不是剑修应该种的灵。剑者属金,如果种出的是木灵,也该是属金之木为好,比如金戈树之类的。
“你怎么想着来剑灵门?你爷爷不是白元一么?”于万山对白得得还算客气,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有求于白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