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厨师给他送来一碗稀粥,两个馒头。雷鹏飞狼吞虎咽,一会就吃完了。他昨天一天没有吃饭,真的饿坏了。身体也被电伤,现在还有些酸痛乏力。
上午九点半,朱荣光和王小军走进来,有些得意地看着他。朱荣光还幽默地对他说:“唷,有席子有被子,待遇不错啊。”
王小军走过去,将他的手铐从管道上打开,铐到他的左手上,再让他坐到审讯椅上,将椅子前面的杠杆关好。
朱荣光跟王小军在前面的审讯桌边坐下,开始准备审讯。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女警察,她拿来一台手提电脑,坐在审讯的边上,打开电脑,准备记录。
朱荣光当主审官,他脸色严肃地对雷鹏飞说:“雷鹏飞,现在开始对你进行审讯。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如实交待你的犯罪事实,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如果不老实交待,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你要考虑好了再说。我们对你的每一句话,都要作记录。”
雷鹏飞知道,坦白从宽是假的,抗拒从严是真的。他没有什么好坦白的,也不能多说什么。一说,他们就会在记录上做手脚,然后把我往死里整,所以他不能配合他们的审讯,让他们记录不成,才是最好的自救办法。最后坚决不在记录上签字,他们就会拿我没办法。要是他们对我用刑呢?我也宁死不说!
下定决心后,雷鹏飞就一脸平静,有点视死如归的样子。
朱荣光充满信心地开始审讯,他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雷鹏飞,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雷鹏飞,你的出生年月?”
雷鹏飞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声不响。记录的女警察抬头看着他,等等他回答。
朱荣光生气地提高声音,“雷鹏飞,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出生年月?”
雷鹏飞还是像没有听到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审讯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朱荣光来火了,一拍桌子,指着他说:“雷鹏飞,你放老实点!”
雷鹏飞提着嘴角,蔑视地冷笑一声,说:“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因为你们这是非法审讯,是陷害好人!昨天,你们还无耻地用**棍打我,所以犯罪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要控告你们!”
王小军再也看不下去,他拍案而起,指着雷鹏飞怒吼:“雷鹏飞,你太嚣张了,我打死你这个b样的!”
说着就要冲过来打他。朱荣光伸手拦住他。王小军气得胸脯呼呼起伏,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强硬的嫌疑犯。“朱所长,你不要拉着我,我就是不穿这身警服,也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雷鹏飞也辖出去了,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指着他们说:“你们从背后袭击人,算什么真本事?!有种,就来一对一的比试!”
王小军再次要扑过去打他,朱荣光还是拉住他不放。他是所长,要承担冲动的后果。关键是,这个雷鹏飞确实让他有些害怕,他很强硬,底气很足。他真的有县委书记支持怎么办?不弄死他,他只要一出去,我们就要倒霉。打伤他,还是打死他?郁局没有这样的指示。我不能一冲动,就犯罪啊!
“雷鹏飞,你坐下,你要冷静点。”朱荣光拼命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说,“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逞威的地方。你要配合我们的审讯,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雷鹏飞气愤地说:“因为你们这是在陷害忠良,刑讯逼供,所以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就是被你们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除非你们请郁启生,还有高林宝亲自来审我。否则,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句回答!我也绝对不会在记录上签字,除非死!”
朱荣光与王小军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他们从当警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碰到过。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不是死猪,却比死猪更加可怕!
这可如何是好?真的打他,然后对他用刑吗?朱荣光不敢擅作主张,就再次站起来,到外面去给郁启生打电话。
他在场院上犹豫着,一个嫌疑人都审不了,还怎么调上去,当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可是不汇报又不行,他只好硬着头皮给郁启生打电话:“郁局,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郁启生说:“什么事?你说吧。”
朱荣光说:“我们正在审讯雷鹏飞,他非常强硬,十分嚣张,一句话也不回答。他说,就是死也不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死也不会在记录上签字,除非郁启生亲自来审。”
郁启生吃了一惊:“什么?他知道是我?”
朱荣光说:“是啊,他一进去就知道是你,我说不是,他不相信,就跟我说,他是周书记的红人,他要回去搞美丽乡村建设,说我们这是在陷害他,他要控告我们。王小军要扑过去打他,但被我拉住了。郁局,这件事你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