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上车,从东山村转到南边的高树村。高树村和吴家沟村都在前岙夺的南边,也就是在杨前公路的南侧。山势相对平缓一些,有成块的平地。
这时正是春耕季节,有一些村民在山坡上正在忙着耕种。
他们的车子开到高树村,还是沿着那个弯来拐去的山路,边慢慢往前开,边看着路两边的山势地块。
雷鹏飞透过车窗看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这里有几块缓坡地块,比我们前桃村几块地坡还要好,适合搞农业大棚,不知道邢总他们怎么看?”
开着开着,他突然发现前面的山路上,上顿着一辆独轮手推车。手推车上放着几样家具,还有一只箩筐。独轮车停在山路的中间,他们的轿车开不过去。
在独轮车左侧的一块梯田里,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在弯腰种着什么。
农业方面的知识,雷鹏飞还不是很丰富。他虽然出生在农村,但他从小上学,一直从小学上到大学,没有参加过农业生产劳动。大学一毕业,就来到前桃村,他一直忙于村里的工作,没有时间到农田里来考察,不要说参加劳动了,所以对农业生产还是不太熟悉。
“他们这是在种什么啊?”雷鹏飞边慢慢往前开,边问周凤山。
周凤山说:“在种玉米。种玉米收入很低,可不种玉米,能种什么呢?种稻子吧,这里的山坡是漏水的,屯不住水,长不出稻子,只好种玉米。”
雷鹏飞说:“还是要搞大棚,种经济作物,这样收入才高。”
周凤山说:“是呀,但谁有钱来投资大棚?我们也联系过好多家农业开发公司,结果来考察后,都没有了下文。问他们为什么不来了,有的说这里的路坑坑洼洼的,交通不方便;有的说山里气候不好,种不出好作物的。反正折腾来折腾去,一个也没有弄成。雷书记,你一下子引到这么大一个投资商,真的太幸运了。”
直到现在,一直沉默地坐在后面的周玉香才开了口,她轻声说问:“邢总是谁联系到的?”
昨天晚上,他听邢伟平说,小莉跟雷鹏飞一起去过上海他们的公司,难道是小莉联系的?真这样的话,那个功劳不小可就大啦。
雷鹏飞轻声说:“是我联系的。我通过他儿子,才认识他的。说起来真的很巧,我去县实验小学,看望孙会计的女儿。通过她认识了邢总的儿子,我让他儿子给我介绍,我才去上海认识了邢总。见面后,我提出让他来我们村里投资,搞观光农业。他马上同意,我们一拍即合。”
周玉香不动声色地问:“你一个去上海的?”
她的声音不高,雷鹏飞却心头一跳。她怎么问这个问题?难道他知道了小莉跟我一起去上海的事?是不是邢伟平告诉他的?什么时候告诉她呢?昨天晚上吗?
雷鹏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差点叫出声来。昨天晚上他们在一起的吗?不会吧?雷鹏飞有些紧张起来,否则,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嗯,怪不得她今天的神情有些不对头,不像昨天那么战战兢兢了,而是胸有成竹地坐在后面一声不响,而且好像还在生气,也有些郁闷。要死,她知道了什么呢?
雷鹏飞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车子正好开到那辆独轮车的前面。他把车子停下来,见老夫妻俩离这里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就“叭叭”地按了两声喇叭,想让他们来把独轮车推开。
手里拿着一把铁搭,正在打着玉米种子窝的的老头直起腰,朝他的轿车看了一眼,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就埋下头继续打着下玉米种子的土窝。
因为后面还跟着邢伟平的奔驰车,雷鹏飞赶紧下车,走到路边对老头喊:“这位大叔,来把车子推一下,让我们的车子开过去。”
老人这才丢下手里的铁搭,朝路边走过来。他走到路上,没有马上去推开独轮车,而是打量着雷鹏飞,说:“你是谁呀?喊什么喊,不知道你们有两辆豪华车开过去是吧?”
雷鹏飞傻眼了,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我只是让你来推一下档路的独轮车,怎么冲我发火了呢?他笑着打招呼说:“这位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人的无名火不仅没灭,反而越来越旺,他竟然指着雷鹏飞说:“你年纪轻轻,就这么赖?啊,你就不能下来往旁边推一推吗?”
雷鹏飞被他骂得有些尴尬,关键是后面还有贵宾,这样影响多不好啊。可他不知道跟个老人说什么好,就只好咧着嘴讪笑,耐心地说:“大叔,你误解了,我是。”
周凤山一看不对,马上推开门走下车,用当地土话对老人说:“喂,老叔,你怎么这样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