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华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搔着脑壳,脸上的神色很玩味。韩波捂着嘴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里面分明闪动着捉摸不定的光芒。上官魁闭着眼睛,手指有韵律的敲着桌面,脸色变幻不定。
黄骅憋了几息,首先看向任国华:“国华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任国华眨眨眼:“当然有呀,这家伙还没复位就跟我很不对付,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还说我不懂经济,你说,我要是主动邀请他回来,是不是给自己添堵?”
黄骅:“就事论事,不要嬉皮笑脸,你就说认不认同老金同志的能力和操守。”
任国华:“还可以吧,至少搞经济比我在行,操守应该差不到那儿去,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黄骅火大道:“观察个屁,同意就举手,不同意就大声说出来。”
任国华:“呵呵,老黄呀,你说说,要是我举手,他是不是要保证一下,以后对我客气一点,别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黄骅:“行,我来跟你保证,这老家伙要是敢再跟你吹胡子瞪眼,我修理他。”
任国华哼了哼:“我是让他亲自保证,谁稀罕你老黄保证了?”
黄骅指了指任国华,咬牙切齿了一番,见其不正眼瞧他,只得看向金一南,又努努嘴。
金一南码着脸:“对不起任国华同志,我这人有自己的为人处事原则,正确的,我会毫无保留的支持,错误的,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还会竭力阻止。刚才我跟你发生的每一次争执,实践证明都是你错了,错了的事,我是不会跟你打马虎眼的,更不会为以后向你保证什么。举不举手是你个人的权利,我不勉强。”
听了这话,任国华的脸上精彩纷呈,好像吃了苍蝇般难受:“行,算你狠,我就不信了,你回来后能把我咬死,不就是回来嘛,我举双手赞成,看谁咬死谁。”
任国华说着,真的举起了双手,就差站起身了。
黄骅忍俊不禁,眼神挪在韩波身上:“韩波同志,我记得你是最惦记老金的,隔三差五就嚷嚷着为啥老金还不回来,还说有他在,身上的担子轻许多,咋老金坐在了你面前,你却无动于衷了?”
韩波身体明显颤抖了一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右臂高高举起:“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回想老金同志过往的的点点滴滴,走神了。我当然是欢迎啦,谁不欢迎,我跟谁急。”
会议室里除了两个列席会议的美妇,就只有一枝独秀,应该说是一人孤零零闭目坐在那儿无动于衷。
黄骅笑了笑:“上官秘书长,发表个意见吧,不支持,也给个说法,毕竟人无完人,要所有人都喜欢老金同志有点苛刻了。”
上官魁黑着脸:“我一个人的态度决定不了什么,黄书记又何必要求至善至美?”
黄骅:“不,上级要求咱们市委委员一致表决,欢迎就欢迎,不欢迎说明一下原因。”
上官魁:“我要是说对金市长的生活作风有异议呢?”
黄骅:“是吗?举个例子,让大家评评,如果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就不是欢迎他回归了,而是要请求组织隔离查办。”
上官魁正要开口,高睿突然道:“秘书长同志,现在是法制社会,说任何话都要讲究真凭实据,睁眼说瞎话是要追究责任的。我记得您在家里多次跟我提过,金一南同志是个好同志,就因为这些话,才让我对他格外敬佩,您这背后一套,当面一套,让我很不适应呢。”
上官魁被高睿的话激成了大红脸,哆哆嗦嗦道:“你,你,老子什么时候……”
高睿:“呃,您还别不承认,我手机里可有录音的,要不要我放出来给领导们听听?哦,我明白了,金一南同志在位时,对您担任秘书长一事有点看法,您心里不舒服,是吧?”
上官魁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咳咳咳!小子,胡说八道,老子抽死你!”
高睿:“得得得,您不欢迎就算了,也犯不着中伤一位好同志吧?黄书记,我看就说秘书长同志和金一南同志工作理念有差异,不甚欢迎金一南同志到位。”
上官魁拍案而起:“放屁!老子弃权,保留意见行不?”
黄骅:“上官秘书长别激动,弃权也好,如果弃权,就不必说明原因了。好了同志们,与会18位常委、委员,17位欢迎,1位弃权,我马上将结果呈送上去,请求上级领导批复。大家先坐一会,喝喝茶,应该不用几分钟,就会有结果的。”
说着,黄骅拿起手机,钻进了会议室旁的小休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