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十分安静,独自一人竟觉得有丝诡异,却丝毫没影响她的脚步,她直奔东巷而去,绕过转角处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暖意拂面,只觉得身子被揽入了温暖的怀中,耳旁不时传来周海软软地声音:“妹儿,妹儿……”
她本是一惊,果真是周海!她激动的双眸含泪,一手抚摸上他的面庞,黑夜中虽看不清,却可以摸到他的粗糙的胡渣已满脸横生,周海的轮廓也消瘦了几分,不过几日,他竟成了这样,自责与心疼袭上心头:“周海……”
低吟的声音刚完,她的泪水就忍不住顺着脸而下,她与周海分开了数日,那日见面竟是被逼着分开,此时相见恍若多时。
“我的妹儿不能哭。”周海发出宠溺地嗓音,粗糙的大手拂上了她的眼角,将眼泪擦干,她越发忍不住,他轻轻一笑再而擦干。
待到她回过神来,紧张地查看他身上的伤:“你不要命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来找我!你的伤怎么样了?”
周海一把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妹儿,我没事,已经有大夫上过药了,并无大碍。”
说罢,周海紧张地看向她:“你中毒了?”
听着周海关切的声音,她只觉得安心了许多:“是中毒了,不过毒已经解了,这府中人心叵测,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说到此处,倪妹顿了一下,只觉得有丝意外:“你怎会来?那幅画你是如何偷放在张知原的画里的?若是被发现,你就没有活路了!”
“罗壮打听到张知原替你寻画,便找了人帮忙,你大可放心,这画是真的,我不过是换了画轴罢了,妹儿,我知晓你会明白我的用意的。”周海轻咳一声,担心她发现什么,强忍了下去,却已让她看出了破绽。
“就算如此,也不能大意,他们会将送来我院子的东西都查的一清二楚,还好没被发现,若真被发现那画轴有问题,齐天署一怒之下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倪妹一急之下手搭在他的胸口,周海吃疼发出一声沉闷地声音,她故而收回手扶了去:“你怎么样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说罢,她搀扶着周海坐到一侧的台阶旁,一手颤颤巍巍地从他的胸膛到肩头,一层层纱布裹得极紧,还有一丝湿润,还有干涸的痕迹,她不由得瞪了周海一眼,他为了等她,定是忍着伤口地疼在此处站到了半夜。
“周海,你带上罗大嫂大哥离开金台城,去其他地方藏上一些时日,齐天署明日启程,我会在路上寻合适的机会逃出来找你们,只要齐天署伤害不了你们,我独自一人极好脱身。就算我逃走后他一怒之下牵连甚广,也不会伤到你们一分。”她忍住泪意,故而想到什么,极为认真看着他,夜色中他的轮廓看不清,她却明白周海此刻脸色定是苍白,寻常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定要卧床养伤数月,而周海不过几日便起身来找她,一定费了极大的力气。
不由的对齐天署的恨意又多了几分,若非齐天署的到来,她与周海在望月楼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不,妹儿,你现在就随我离开。”周海沉下脸,极为认真地看着她,根本不愿她再回张府,今日约她出来,正是为了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