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玉羽的被褥整齐铺在红木榻上,精致的牡丹玉雕刻的花痕,以及典雅不失体面的金色绸幔垂挂。
檀木圆桌放在榻旁,桌角是有弧度的弯曲,琉璃玉碗摆放在桌上,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乌黑浓郁,泛着黑色,檀香也掩盖不住的苦涩味道。
“周大人,请坐。”元烈展颜笑道,挥袖对着不远处的檀木椅,还铺着软垫,“斌儿性子冲,口无遮拦,是我管教不当,周大人不要怪罪。”
元烈就算受伤虚弱,也收拾得整洁,发髻束起,毫无凌乱,就连开口,也是临危不惧:“斌儿,周大人在黑熊口中救下我,并将我安全送回元府,这是救命之恩,周大人怎会伤我?这里是元府,休要妄言,还不快给周大人请罪,然后回房闭门思过!”
“我!”元斌本想解释,被元烈一个警告的目光扫来,顿时吓得垂下头去一声不吭。父亲发怒,他岂敢多言。
“夫人,还有你,平时宠溺斌儿也就罢了,也不看看今日的状况,任由斌儿顶撞周大人,还坐视不理,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带着他们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踏入前厅半步!”元烈刚指责完元斌就稍抬眸看向元氏,毫不留情的斥责,当着周海与陆明的面。
元氏面红耳赤,藏不住的尴尬,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迂回的目光在元烈身上穿梭,最终垂头轻吟:“是妾身教子无方,妾身这就带着斌儿和霜儿出去。”
元斌见母亲都低声下气的,自然知晓父亲动了怒,只好不甘的点头认错:“儿子知错,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说罢元斌就自己推动着轱辘,气愤地离去,小厮见公子要走,迟疑片刻就跟随元斌离去。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元烈被元斌的举动气得胸口起伏,怒气横生。
“妾身这就去教导斌儿。”元氏细眉一扬,有些不悦,不过碍于有外人在,没有动怒,只是一气之下带走了元苑湘,整个前厅除了伺候的丫鬟,就是周海二人与元烈。
“元将军,罢了吧,元公子年轻气盛,难免火气大,你当着我的面责罚他,元公子怎能舒心。不过是些小事,我不会在意的。”周海将剑放在檀木椅边,挥袖坐下,沉重的盔甲落在座椅上,显得有些拥挤。
陆明向来嬉皮笑脸,现在也板着脸安分地站在周海身后。
周海双手搭在扶手上,细摸着扶手暗处的凹槽,眼底毫无波澜,平静得让人摸不到边际。
“多谢周大人谅解,只是我一直在外征战,对儿女少有教导,才会让夫人将他们宠溺成这个模样。”元烈鬓角疲惫,本值四十多岁,因受伤多了苍老之态,“现在我的手臂没了,腿也废了,不能再领兵打仗,也能好好在家教导儿女。日后战场一切,全靠周大人了。”
“元将军英勇善战,是云齐大将,功不可没,战场之事,我会全力而为,可是战场,不仅靠我一人之力,更需要一人带领大军齐心协力,才能战败敌人。”周海察觉到元烈的试探,长叹一声摇头,故作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