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爹干咳了一声,掩饰住了尴尬,更是打断了二人的气息。
倪妹缩回了手,垂下了头,急忙将手帕放在他的掌心,背过身去,声调怪异:“你先去吧。”
他颔首一笑,笑声爽朗,错过了她,出了屋子:“好。”
她指尖还弥留着他的温度,可是眼底的笑容暗藏着伤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入神,因她淋雨受寒,她怎能不管不顾。
她的心绪不安。
半个时辰后,她换了一身衣裙,才出了房门,面上褪去了红润之色,只留担忧。
隔壁的房门紧闭,小翠在灶台烧火准备热水,屋子里没有一点声息。
她的脚步,落在隔壁屋子门前,抬起手,犹豫之下,不知是否敲门,迟迟犹豫,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小翠爹从内而出,她的手收回腰间,双手攥着,目带担忧:“他怎么样了?”
小翠爹被倪妹所在而惊,转眼就恢复寻常,抚摸胡须点头:“姑娘放心吧,段公子淋雨染了风寒,发现得早,并无大碍,我准备了药浴,再泡上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听闻小翠爹所言,倪妹松了一口气,还好无事。
“没事就好。”
难怪迟迟没出来,原来在泡药浴。
“雨下得越来越大,好在姑娘回来得早,没有染上风寒,姑娘先回去歇息片刻,一会儿段公子就出来了。”小翠爹对着她点头,又去灶台提了一桶热水,冒着滚烫的热气,随之来的还有浓郁的草药味,苦涩不堪。
好在山中大雨,散去了大部分草药的香味。
小翠爹很快将草药水提了进去,又掩上了屋门,将倪妹拦在了门外。
温热的烟雾升腾,男子坚硬的胸膛泡在药水中,只剩下一副肩膀,他靠在浴桶里,闭着眼,看似安详,实则双臂紧握在浴桶边缘,力大得快要将浴桶撕裂。
他的脸色,苍白无色,因为痛苦,咬着薄唇,额头上布满汗珠,顺着脸逐渐滴在黑色的草药水中。
青山入屋后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不由的摇了摇头,将木桶中的药水倒入浴桶中,哗啦一声,浓烟四起,让段正琦笼罩在烟雾中。
“段公子让老夫转告姑娘的话,老夫已经说了,段公子当真要瞒着姑娘吗?”青山坐在浴桶后,手执银针,将其扎在段正骑的后背,肩上,还有头顶,针针入皮肉,手法娴熟。
浴桶中的男子抿唇不语,浑身的剧痛让他无力回答此话。
足足半个时辰,浴桶中的水从热到凉,段正琦的气色才好上几分,他咬着唇冷厉答着,像是忍着万蚁噬骨的痛楚。
“绝不能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