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牛尾街的好景酒楼气氛紧张,门外站着七八十位穿蓝衣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手持明晃晃的长柄砍蔗刀,叉开腿,像一尊尊铁塔站着,杀气腾腾。
离开蓝衣人不远的地方,站着五十多个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手臂缠着白毛巾,头戴巴拿马草帽的男人,拿着铁水管在稀稀拉拉站着,蹲着,还有用砖头当凳子,坐在砖头抽大头钉卷烟。这种烟是用自种的烟叶切丝,用土黄色的烟纸卷成,烟味十分辛辣。这群草帽仔,灰头土脸,无精打采,明显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乡下巴。
酒楼大堂一张大圆餐桌,屎佬炳和军师周坐在南面,身后站着六个手持铁水管的草帽仔,坐在餐桌对面是何锡财、魏大刀、胡须强。
胡须强是魏大刀的心腹,行动队队长,负责管整个县城地下赌挡。昔日的赌档老板烂大泉、高佬七甘拜下风,投靠魏大刀,看场的人全部换成他的马仔,这些赌档老板要交保护费给他。魏大刀手下有八个打手战斗力最强,号称“新县八仙”,全部穿着蓝衣服,头戴鸭舌帽,拿着长柄甘蔗刀站着魏大刀他们身后,豹眼环睁,威风凛凛。
“魏老板,今天来打扰,请喝茶,”屎佬炳首先开腔,一个年轻的草帽仔拿着茶壶向魏大刀他们斟茶。
“倒屎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有什么时间听废话。”魏大刀站起来,用脚踏上椅子,给屎佬炳一个下马威。
“魏老板,不要生气,我今天是送乡下的土特产给你的,这些农产品没有用化肥,全是浇农家肥,特别香甜,出口到香港的。”屎佬炳指一下放在酒楼大堂的七八十箱西红柿、马铃薯。
“去去去,拿回去,我们不需要,你这个倒屎佬拉多一些屎到田里种菜去,不要到城里捣乱,”胡须强对他不屑一顾,身后八个彪形大汉哄堂大笑。
屎佬炳也不生气,“这位胡须兄弟,没有农民种菜供你们吃,我怕你拉不出屎来啊。”身后的六个草帽仔也笑起来。
“闲话少说,有什么屁就放吧。”魏大刀重新坐下。
“魏老板,乡下现在建房的人越来越少,我们的工程队几乎没有饭开,我打算到县城搞装修,不知道你能否批准?”屎佬炳摆出一副很谦恭的模样。
“可以,交噪音费就可以开工,”魏大刀脱口而出。
“现在装修竞争激烈,交了噪音费就没钱赚,另外,你现有整个县城的地盘,是否可以让五分之一地盘我们玩一下。”屎佬炳话锋一转。
这不是谈什么装修,明摆是来争地盘,魏大刀再次站起来,用脚踏上椅子,“啪”一声,把大砍蔗刀放在餐桌上,“你问过我的大刀,它同意就行。”
“魏老板,不要这么快就讲打讲杀,我们用整个县的四分之一地方换你城东的地盘,你有便宜啊,县的四分之一比城东大很多倍。”
“嘭”,胡须强用刀拍一下枱面,指着屎佬炳大骂:“倒屎佬,你再提一句要城东地盘的话,我立即把你的头砍下来,说到做到!”
酒楼大堂空气凝结了,双方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动手,
“嘿嘿,魏老板、胡须哥,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我们走还不行,这些出口香港的好东西拿回去尝一下,以后再来拜访你们。”屎佬炳站起来,招呼手下离开,他们刚走出大门,外面的蓝衣人拿长柄刀顿地,一起大声喝倒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