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的...燕子说老板打她...糟蹋她的时候,她就说了,她要去报警,告他们...结果...不说还好,说了反遭更大的苦了...派出所的人也来糟蹋了她...”小玉的声音越说越低,话中的内容让屋里的人听的目瞪口呆。
人贩子,发廊,派出所...一连串的信息在高剑南心里头闪现,看着毫不相干,却又仿佛这之间有着人所不知的肮脏勾当和关联。
“哦,燕子怎么又从镇上到了落雁湖了呢?你又怎么和她认识了呢?”高剑南撇开了小玉刚才说的信息,实在太惊骇,回头再考证,毕竟现在只听小媳妇说,并无实证,他要先把案子的脉络理顺先。
“是被人贩子成泽兵哄骗来的,...在镇上的发廊,燕子天天哭闹,发廊的老板就要成泽兵退钱,把人领回去...哪晓得,成泽兵又把她哄到这里来了,那个湖边也有发廊的,和镇上的都是同一个老板...”
“我和燕子是无意中认识的...她到我姆妈餐馆里来吃饭,吃的是面条...我听她说话的口音听出来的...”
小玉的情绪渐渐稳定,说的比刚才顺畅了,事情的始末慢慢串在一起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燕子对你都说了什么呢?”高剑南温和的问着,还有一些细节他需要确证。
“也没说什么...燕子就是说她还想跑,离开这里...就是怕又被人贩子和发廊的老板发现了,又要抓回来打...”小玉一边回忆着,一边说。
高剑南从小玉的话中,敏锐的发现了问题,小媳妇在说的时候,用了好几个“又”字,这是什么意思?
“燕子之前跑过很多次了吗?”高剑南看着小玉缓缓的问到。
“嗯...跑过几次,还没跑远,就被抓到了...每次抓回来都要挨打...她在我姆妈小餐馆的后院洗过身子,我看见过,身上很多伤...那个胎记也是当时看到的,因为很特别,我还问过燕子的...”小玉说着,声音又不知不觉的低落了下来,似乎说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弹了一下烟灰,高剑南吁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基本上脉络已经很清楚了,无名女尸的案情算是有了重大的突破了。
只是到底这个叫燕子的姑娘是自己溺亡的还是他杀之后被害的,个中的一些细节还需要斟酌,并找到实锤才行,法医的检验报告中,女尸的双手扭断伤,是怎么来的,这些没找到答案之前,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谢谢你啊,小玉...刚才你说派出所的人糟蹋了燕子...你有具体的证据吗?”高剑南扔了烟头,又问了一声。
“我是听燕子说过...那天晚上发廊的老板陪着一个人到发廊来,叫来的那个人所长什么的...燕子说,他们谈话中几次说到什么派出所,还有什么按时送钱这些话...那个人前些日子还到这边来过,就在我姆妈餐馆吃饭...”小玉的一番话,如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里,顿时,屋里的人开始躁动了起来,窃窃私语声蔓延起来。
什么?前些日子还到了落雁湖?那个人你认识?
“你认出来那个人了?是谁?”高剑南也是一怔,清溪镇派出所的几个人,一个个在眼前浮现。
“燕子说,糟蹋她的那个人...耳朵这里有个痦子,黑黑的一大块...前些日子,我姆妈店里来了一大帮人吃饭,那个人也在其中,我看到了...我听别人叫他...周所...”小玉的话音低了下去,只是高剑南听的却好似滚滚炸雷。
田家民也完全懵圈了,周所?不就是清溪镇派出所的所长,周超吗?
小邱和段伟也傻了,痦子,耳朵边,黑黑的一大片,周所...这些特征和周超一一对上,完全可以印证。
屋里鸦雀无声,这个消息确实有些骇然。
知道的人,对的上号的人,个个在沉思,只有苗翠花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这说的是谁,心里头眼里,都是一片茫然。
“我好长时间没看到燕子了...她是不是跑出去了?她现在回家了吗?”小玉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大胆的问多了一声。
高剑南看了下小玉,又望了望身边站着的田家民,眼睛里似乎在暗示什么。
“目前,我们公安局正在查一个拐骗妇女的案子...这个燕子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她现在是不是回家了,我们也还不知道,要等抓到人贩子后才能清楚...”高剑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