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伸手拿过那份文件，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沈城的眼睛往文件上看了一眼，又很快的移开了。
陈宥凡把梁绪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脸又白了一分。
“沈城，你先出去等我吧。”陈宥凡拍了拍沈城的肩膀。
“你和我一起出去。”
梁绪抱着胳膊冷笑着看着陈宥凡。
“你先出去等我吧。”
“你确定？”沈城看陈宥凡的表情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嗯，你先出去吧。”
沈城皱着眉头看了梁绪一眼，梁绪朝他耸耸肩。
沈城出了走出了咖啡厅。
“是你告诉沈城我们在这儿的？”沈城刚走，梁绪就看着陈宥凡问。
“我和你又不熟，既然我们是通过沈城认识的，那我自然要把你突然约我出来见面这件事告诉沈城一声了。”陈宥凡一件理所当然的表情。
梁绪忍住想要对陈宥凡动手的冲动，“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我要干什么？”
“你让沈城吃这种药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他的医生，让他吃药自然是为了他的病情。”
梁绪冷笑一声，“为了他的病情你让他吃这种损害神经的药，陈宥凡，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
“这上面不也写了吗，有帮助人稳定心神的作用。”
“你少他妈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沈城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在你的身上！”梁绪死死的盯着陈宥凡。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沈城吃这种损害记忆中枢的药吗？”陈宥凡拿起那份文件。
“沈城是八年前来我这儿治疗的，把我推荐给他的是我的老师。他来我这儿的时候，有很严重的厌食症。”
梁绪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虽然说他看沈城的样子已经猜出了原因，可是真正的听到陈宥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抽痛。
那个整天缠着他的沈城，得了厌食症。这怪谁？除了他梁绪还能怪谁？
陈宥凡看着梁绪懊恼的表情，嘴角浮现一丝讥笑。
就算现在再后悔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想着怎么去补救，而在这儿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虚伪！
“然后我给他做了进一步的检查，发现他除了厌食症之外，还有抑郁症。要想解决他的抑郁症第一件要做的是找出病因，沈城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才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告诉了我。很明显，他的病症的根结就在你的身上。
我试着去开导他，结果发现没什么效果。我也试着去催眠他，可他的心理对你们这份感情的执念太深，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我只能让他用药，这种药不但能平复他的心情，还能让他在日积月累的日子里忘记你，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陈医生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厉害了，据我调查，这种药市面上并没有吧。”
“会研究出来的，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你他妈把沈城当什么，当你新药研制的小白鼠吗？！”梁绪再也忍不住，隔着桌子一把拽住了陈宥凡的衣服。
“放开我，沈城可在外面看着呢，你想让他再次冲进来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也让他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是陪了他八年的人。你可别忘了，在你不在的这八年里，可都是我一直陪着他的。你说，如果他现在突然知道了他一直当做最好朋友的我，只不过一直把他当做我药品的试验品小白鼠而已，他会不会感到绝望呢？你说，他的抑郁症会不会因为受到这种刺激而复发呢？”
梁绪和陈宥凡的眼神在暗暗的较量着，谁也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
最后，梁绪松开了抓着陈宥凡衣服的手，坐回了座位上。
陈宥凡笑了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当着梁绪的面把它直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会告诉沈城，让他停止用药，不过他的病情，可就说不一定会怎么样了。”陈宥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
梁绪一言不发。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天请客的咖啡了。”陈宥凡起身走出了咖啡厅，梁绪没再开口阻拦。
他看着陈宥凡走出门，走到了沈城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自己明明是想要保护他的啊，为什么却把他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难道说只有自己真的离开沈城，他才不再会遭受这一切吗？
沈城把车子开到陈宥凡的心理咨询室楼下的时候，陈宥凡的手已经打开了车门，很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又重新关上了车门。
“怎么了？”
“你……你怎么不问我梁绪找我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我就是开口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不是吗？”沈城笑着说。
“那你……”
“他找你是为了我的病吧。”
陈宥凡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是为了这个东西吧。”沈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陈宥凡的脸再次变白。
“你……你，你，不……”陈宥凡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大概是从，你给了我这瓶药后的一个星期，我就知道了。”
沈城很平静的在说这件事，可是听在陈宥凡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心惊。
“你是……你是怎么发现这药有问题的？”陈宥凡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他的心跳的比刚刚梁绪把药品检测单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还要快，还要不知所措。
“当时你跟我说，这药有副作用，说是会对记忆有一点损害。我很好奇什么药会对记忆有损害，所以就把药送去医院检测了一下。”
陈宥凡闭了闭眼睛，“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呢，为什么这些年还愿意一直吃这些药？”
“虽然这个药对我的身体和记忆没什么好处，不过它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
陈宥凡彻底的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
沈城握住药笑了笑，“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你。如果他要是有哪里对你做的过分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个歉。”
陈宥凡看着沈城，“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让你吃这个药吗？不止是为了让你做……做我的试验品而已，我是真的，真的想让你在这个过程中忘记梁绪，和我在一起。”
沈城愣了一下。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在利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