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定了一下,叫其中一个队员先用对讲机把情况报给孟威,然后我在舱壁角落里找到了一根铁钎,走到那堆东西前,试着用铁钳挑开糊在一起的尸体。
那堆尸体的冰冻程度比看上去要轻,应该是已经融化了不少,用铁钎可以撬动。
我拨开了最上面一个,把他挑到一边地上。这个人的手臂和腿都已经逆向弯折成了交叉树枝状,头深陷在胸腔里,连脖子都没有了,脸皮上两只眼球恐怖地吊在外面,透着绝望和痛苦。
我相继又挑开了下面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和第一个差不多,都七扭八曲的,一共有六个。
我把尸体全部挑开后,看到尸堆下有一个扁平的大炉子,里面有些炭火状的东西,但也已经结成了冰块。
我打量了一下这些尸体,从衣着上看,他们应该就是这艘船的船员。
最下面的几个人身上都有烧焦的痕迹。我推想了一下,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他们就是因为受不了船体上的那股阴寒,想聚在一起烤火取暖,但最后还是被渐渐冰冻住,连逃跑都不能了,一起倒在了火炉上,又被火烧烤得扭曲了肢体,最后痛苦死去。
这种死法简直太残酷了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孟威回复的声音:“你们别管那些死人,再去检查一下机舱,我们等会就过来。”
他们几个互相看看,似乎都不愿意再继续搜下去了,生怕再看到更加恐怖的场景。
我道:“你们到外面甲板上等着吧,我一个人下去看看。”
他们忙不迭地点头,逃也似的一起跑了出去。
我走到机舱入口的铁门处,伸手拉开了门,下面楼梯处一股更加阴寒的冷风扑面而来,让我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走回去拿起刚才那根铁钎和地上的手电,然后回到门边走下了楼梯。
没想到下面的灯倒是亮着的,一大堆冰冷的机器中,走道里有几处昏黄的灯光。
我沿者通道慢慢往前搜索着。这片区域很大,有几百平米,到处都是粗重的金属管子和各种机器设备,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我走着走着心里也有点发毛,这种昏暗封闭冰冷的环境,很能击垮人的意志。
忽然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中传来一记“咯咯咯”的笑声。
我心里一惊,不由停住脚步用手电四处照去。这笑声非常突兀,像是小女孩顽皮时发出的,但这里怎么可能有小女孩
我定定心神,把丹田罡气布满全身,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声响,一边继续打着手电往里面走去。
“咯咯咯”,又是一记笑声,我用电筒慌乱地照向身周,和刚才那次一样,这次我还是没能听出声音来源的方位。这笑声既像是就在我面前,又像是离着十来米的距离,一晃而过,既像是从脚下甲板里发出的,又像是从头顶脑后发出的。
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没遇到过,我心里疑惑着,难道这就是正主
我握紧了手里的铁钎戒备着等了片刻,但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却再没有动静了。
我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慢慢搜索去。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倒头趴在一个圆形的齿轮上,全身瘫软着,像是已经死了,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船上的机修工。
我慢慢走到近前,用铁钎戳了戳他的身子,他没有什么反应。
我把铁钎交到右手,然后上前拉着他的肩头,把他的身子翻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