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爸爸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不能自己吃饭,妈妈也愿意伺候他,这就是父母之间几十年相濡以沫至死不渝的感情。
“好。”江夏至接过妈妈手里的钱,心里默念着: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多多赚钱,到时候给妈妈双倍甚至十倍的钱,让她和爸爸安心养老。
江夏至隔着玻璃看躺在icu里爸爸,心里一遍遍祈祷:爸爸,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带着妈妈回家,刚到楼下停车场,手机响了起来,是骆华庭打来的:“小江啊,五分钟后到地库等我,今晚七夕节,我要有仪式感一起度过。”
“我在医院,”江夏至支吾道,“我爸爸住院了。”
“很严重吗?”骆华庭的语气充满了失望,但依然关心地问了一句。
“嗯,在icu昏迷不醒。”江夏至咬着唇说。
骆华庭一时无语,他完全没想到江夏至家里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彻底打乱了他精心安排的七夕之夜,心情很懊丧,但又不能怪江夏至,真是太扫兴了!
“那你好好照顾你妈妈,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着急。”骆华庭安慰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江夏至收了手机,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有逃过一劫的轻松。
可是,她逃得过初七,能逃过十五吗?
载着妈妈回到家,江夏至满身疲累地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来好几天贝贝都没有找过她。
她拿出手机给贝贝打电话。打完电话,脑海里全是贝贝的样子,眼眶又瞬间红了。
她强迫自己不要忧伤,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让贝贝先在奶奶家生活一段时间,避开家里的这些纷扰和不幸。
何母虽然剽悍,但对贝贝很疼爱,毕竟贝贝是何家唯一的孙女。
洗完澡躺在床上,江夏至在半睡半醒间看见了何磊,他还是那么帅,一身得体的浅蓝色休闲西服配白色的休闲衬衫,头发微微卷曲蓬松在头顶上,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看着她微笑:“夏至,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我不好,何磊,我很不好。”江夏至哭着朝何磊奔跑去,何磊张开双臂迎接她,眼看着她就要扑进何磊的怀里,“啪嗒——”江夏至狠狠地摔了一个跟头,何磊不见了。
“啊!”江夏至大汗淋漓地爬起来。
这一年,何磊无数次来到她的梦里,每次都是恍然一现,每次都让她追得气喘吁吁,摔得鼻青脸肿。
“何磊,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黑暗中,江夏至喃喃自语,泪水无声地溢满了脸颊,“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走得那么匆忙?何磊,下次再到我的梦里来,请多待一会儿,让我们都把话说完,好吗?”
江夏至忍不住捂着嘴啜泣起来,蚀骨般的孤独和无助像潮水一样向她袭来,江夏至双手抱着肩,瑟瑟地蜷缩在床角。
工作再累,生活再苦,江夏至都不怕,她能咬牙坚持挺过去。但是,她怕庞三思,怕马群功,怕骆华庭,怕各种各样看不见的陷阱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