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雪篙换好鞋之后,抱着玉米糊进来了,一眼看见江梦娴,奚落道:“哟,怎么来这儿了?被你老公赶出来了?”
“活该!谁叫你老公给我瞎介绍对象,哼!”
看见连雪篙回来,龙戒高兴,苍白的脸似乎也有了血色,道:“雪糕哥,你回来了,你怎么带了个口罩啊?”
连雪篙戴了个大口罩,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在外面,他嘴在口罩下动,道:“嗨,感冒了,带个口罩,怕传染给小玉。”
他说着,眼神有些躲闪,把玉米糊放进龙戒怀里,道:“小玉先陪爹爹玩,爸爸去冲个凉。”
说完,他放下玉米糊走了。
江梦娴觉得连雪篙似乎有些怪异,但也并没有戳穿,继续陪龙戒说话。
连雪篙冲凉之后,穿了条沾满了狗毛的裤子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上楼,道:“我吹个头发去。”
裁决屁颠颠地跟着他上楼了。
奇怪,他洗澡出来,还是带着口罩。
江梦娴和龙戒依旧在说话,可总觉得事情怪怪的,今天连雪篙的眼神不对。
龙戒终于放下了茶杯,起身道:“我去看看雪糕哥,婶儿,你先坐着。”
龙戒上楼,楼下是保姆房和书房,卧室都在楼上。
连雪篙的卧室门没关,龙戒轻轻靠近,轻轻推开门,见湿着头发的连雪篙正在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他的脸似是被人打了一耳光,半张脸都肿了。
“雪糕哥!”龙戒大惊,走了进去,仔细看他的脸,的确是被人给打了,巴掌印还十分清晰。
“这是怎么了?”他担忧地问。
连雪篙眼神躲躲闪闪,可已经被发现了,他只得满不在乎地道:“我爸非逼着我娶欧阳虞那个丑八怪,我不愿意,我哥就打了我一耳光咯!”
瞬间,龙戒眼眶就红了。
这一耳光,扇得可真重啊!
连雪篙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当初追我婶儿的时候,我叔打我打得比现在可惨多了,我都习惯了,明天就好。”
龙戒听到这句话,拳头攥得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雪糕哥,你也应该成家立业了,或许……”
连雪篙不满地‘啧’了一声,假装生气:“你怎么跟我爸妈一样,天天让我传宗接代传宗接代,我是种猪吗!”
“难不成为了结婚,我就要饥不择食地找个丑八怪结婚吗!”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伤口,一边嘀嘀咕咕:“你都没看见,那欧阳虞都丑成什么模样了!没我婶儿十分之一好看,长得那副尊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出来相亲!”
“我叔一定是为了恶心我,才给我介绍这么丑的对象!”
“我家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真是一个比一个丑,还以为我叔的审美能提升点呢,结果,还不如我妈的审美呢!”
“还说什么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我也该咋样咋样了……我婶儿那个前男友老张也跟我同龄人,他都去死了,我是不是也得去死啊!”
龙戒听着,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去给你拿点消肿喷雾来。”
连雪篙赶紧挥手:“赶紧赶紧的……嘶!我哥下手可真是狠啊!妈的,我要是毁容找不着媳妇儿光棍一辈子都怪他!”
龙戒听着他的抱怨,转身一瞬,泪夺眶而出。
客厅里,江梦娴陪着玉米糊玩了一会儿,不见龙戒和连雪篙下来,今天茶也喝得够多了,起身去卫生间放了个水,出来的时候,见玉米糊蹲在地上拿着抹布擦刚才被江梦娴不小心弄脏的地,还把桌子上也给擦了,还把茶具都摆好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两眼,没想到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居然会这么熟练地干活。
糨糊两岁的时候只会排练些脑残话剧辣她爸爸的眼。
“小玉,你在干什么!来来来,姑姑自己来!”
江梦娴赶紧过去,接过了抹布,自己把地给擦了。
玉米糊手里的抹布被抢走了,委屈得直掉泪,一般的孩子若是受了委屈,怕早就嚎啕大哭了,可玉米糊却哭得小声小声,十分谨慎,一点都不像个三年岁的孩子。
江梦娴忙把她搂进怀里哄着:“乖乖,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快跟姑姑说说,姑姑和爸爸一起给你出气去!”
玉米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不肯说,哄了半天,她才小声小气地道:“拔拔带宝宝回家见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不喜欢宝宝,还骂拔拔,要让拔拔把宝宝送走。”
她抽噎了两声,抓着江梦娴的衣袖道:“姑姑,宝宝会做家务,宝宝什么活儿都会干了,拔拔是不是就可以不送走宝宝了?”
江梦娴没想到大人的反应会对玉米糊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她是她从洛尼特的人口市场买来的,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可玉米糊心思特别敏感,就刚才连雪篙的态度有弈点不对,她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才三岁,吃了太多苦头,她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江梦娴眼里一热,不禁抱紧了她,低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没人会送走小玉的。”
她抱着小玉上楼,去了连雪篙的房间外,听见里面传来连雪篙和龙戒吵吵嚷嚷的声音。
“龙姐姐,你想趁机弄死我吗!撕——好疼!”
“忍着点忍着点,这喷雾劲儿是有点大。”
“呲,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