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到水月寺向慧园大师求教,方知一份血字经文顶百份墨字经文,于是我就割腕取血,用自己的血抄写经文”。
“这一下,果然神奇。待我抄了十份血字经文后,立刻顿悟。方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今南海观世音菩萨已经前来接引,我就要走了,特意来辞行,请受侄儿最后一拜”。
贾环又磕了头,故意把双手往前伸,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白布。
那白布上面,已经渗透了血。
“环哥儿,你等等”。
贾赦过来,抓住贾环的手。
“你真的割腕取血,为你母亲写经文”?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已经功德圆满,也该走了”。
贾环再不停留,出门去了。
“环哥儿,把银子带上”。
贾赦把贾环刚拿出来的二两银子,又塞给贾环。
贾环掂了掂银子。
“黄白之物,无数人为你痴迷,冥顽不灵。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说罢,把银子往地上一扔,昂然出门。
贾环从贾赦那里出来,就顺便到了王熙凤这里,恰好贾琏也在家。
贾环还是在贾珍和贾赦那里那套告别的话,两人也没当回事儿,只当贾环是在说笑话,还打趣了贾环几句,叫他赶紧回去抄经文,免得到时候交不了差,被王夫人责罚。
随后贾环到了贾政的梦坡斋,也不通报,进去给贾政磕了三个头,就把要去南海这些话,又说了一边。
贾政平素就厌恶贾环,此时詹光、程日兴两个清客刚好抵达,贾政更觉得脸上无光,自然是把贾环痛骂一阵,轰了出来。
邢夫人最是贪小爱财,对于贾琮私藏银子,又把银子给别人,极为恼火,贾环刚出去,就要叫人把贾琮找来,收拾贾琮。
却被贾赦给制止住。
“收拾这个孽畜不急,我们此刻要出去办一件正事儿”。
“老爷,什么正事儿”?
邢夫人虽然也喜欢宅斗,但毫无宅斗艺术,更缺乏敏感性。
“二房那边儿处处压我们一头也就罢了。环哥儿虽然不成器,但终究是我们贾家的子孙。如今竟然被逼的要出家了,贾家还有什么体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爷,我就去质问王氏,为何要逼环哥儿出家”。
邢夫人终于明白了,就要出去。
“慢着,你叫人去水月寺,把慧园师太请来。另外,叫人盯着环哥儿那里,赵姨娘那边一闹起来,我们就过去”。
“对啊,到底还是老爷高明”。
且说王熙凤和贾琏正在屋子里说话,平儿进来。
“给你们说件有趣的事儿,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环三爷了。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我问他说些什么,他说在背诵经文呢。还说南海观世音菩萨来接他,他要走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那个小冻猫子,疯疯癫癫的,他……”。
说到这里,王熙凤停住了。愣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
“坏了,要出大事儿啦”。
说着就向外奔去。
平儿也是摸不着头脑。
“二爷,二奶奶怎么了,能出什么事儿”?
贾琏也突然醒悟,一拍大腿。
“坏了,要出大事儿啦”。
也跑了出去。
平儿也是个聪明的,很快想明白了,一拍大腿。
“坏了,真要出大事儿啦”。
追赶王熙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