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张四知偏偏就派了,而且张缙彦还“查出来”知县李培元、典史王璞、捕头孙振祚以及费县县城里面十余户平民私通贼寇!
这知县李培元、典史王璞和捕头孙振祚正是当初参与抓捕张四知他儿子的人,而那十余户平民,正是当初状告张四知他儿子的人,这些人被抓到刑部大牢已经几年了,而知县李培元、典史王璞和捕头孙振祚早已被张四知折磨致死了!
张四知不但喜欢折磨仇人,还喜欢折磨美女,他跑去花街柳巷找花魁主要并不是为了发泄,而是寻找猎物,他买下的两个花魁长的比较像,具体像谁就不清楚了,反正据赵如和刘文秀他们偷窥来的情报,这家伙晚上不但发泄兽欲,还轮着折磨着两个花魁,什么抽皮鞭、滴蜡这些由于和谐原因就不详述了,总之,他有折磨美女的变态嗜好。
至于他的贪腐,跟这些事情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他贪腐起来也比较疯狂,就像万历朝那些太监税使一样,能贪多少就贪多少,据赵如和刘文秀查探来的消息,他卧房的密室里面脏银也有三四十万两之巨,也就是说,他贪腐得来的钱只比王应熊少点。
当然,这并能代表他没王应熊贪,他之所以贪的没王应熊多主要是因为职权的原因,他一个刑部尚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比,刑部这样一个清水衙门他都贪这么多钱,要他是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绝对比王应熊贪的还多。
张斌收集到这些消息之后,并没有马上让人去弹劾张四知,因为这会儿他想法已经变了。
他以前是逮着证据就弄,弄死去球,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像王应熊,他费尽心思把人弄死了,结果,内阁大学士的位置被齐党元老张至发给抢去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被温体仁的亲信薛国观给抢去了,他毛都没捞到一根,还被另一个阉党余孽把兵部尚书的位置都给抢去了,他简直就成了张白劳,这个劳还是劳模的劳!
这次他可没这么蠢了,下棋要着眼整个棋局,思考后面几步甚至是几十步怎么走,不能光看着眼前这一两步,收拾阉党余孽这盘棋可是一盘大棋,不能因为贪吃,一口把这张四知吃了就算了,怎么利用张四知这件事下活整盘棋才是关键。
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将整个棋局想了个通透,又将后面的种种可能性详细分析了一番,这才找了个晚上,带着人潜到黄承昊府邸。
这次他不是去黄承昊府邸抓贼,自然不用等到黄承昊离开书房再去卧房堵他那么麻烦,张斌选择了直接去书房堵他。
这天晚上酉时许,黄承昊正准备收拾东西,关闭门窗,去找小桃红热热身呢,但是,他刚把手伸到窗棱上,想把窗户关起来,一只手突然从下面伸上来,挡住了他的手。
他吓得把手一缩,低声惊呼道:“谁?”
张斌站起身来,扯掉蒙面巾微笑道:“黄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黄承昊伸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四周全是黑衣人,并没有他府上的家丁护院什么的,这才嘘了口气,点头道:“张大人,请进来坐,进来坐。”
张斌却是指了指窗口无奈道:“黄大人,麻烦你先退后几步。”
黄承昊连忙退后几步,张斌则直接一个漂亮的燕子抄水,从窗口翻了进去。
黄承昊亲切的将他让到客座上,紧接着便翻白眼道:“张大人,你要来找我之前能不能派人知会一声,刚才要不是我胆子大,估计都被你吓得失声大叫了。”
张斌闻言,尴尬道:“抱歉抱歉,来的匆忙,忘了,下次一定派人提前通知你。”
黄承昊无奈的摇头道:“算了,反正都被你吓习惯了,张大人这么晚来访,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张斌并未答话,而是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一叠资料交给他。
黄承昊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一遍,随即便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张四知竟然是这么个毫无人性的无耻之徒!明天我就去皇上面前弹劾他,他还配当官,还配当刑部尚书,猪狗不如的东西,他连人都不配当!”
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好人了,而且他越来越痛恨那些贪官污吏了,对张四知这样毫无人性的无耻之徒,他更是恨不得马上抓起来,砍了。
没想到,张斌却是缓缓的摇头道:“不,明天你不要把所有罪状都交给皇上,先把前面那张贪腐的罪状交给皇上就行了。”
黄承昊闻言,不由惊奇道:“为什么?”
张斌解释道:“皇上要看到这些,估计会气得立马把张四知拖出去砍了,这样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白白便宜了其他阉党余孽而已。”
黄承昊闻言,不由若有所思的点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张斌详细的解释道:“我们要下盘棋,下盘很大的棋,你先。“
这一解释就是将近半个时辰,黄承昊时而点头,时而惊叹,时而发问,直到最后,他才郑重的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找皇上试试。”
张斌思索良久,终于落子了,他直接出炮,用都察院左都御史这个火力强劲的大炮偷偷瞄向了齐党新贵张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