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你吉言。”姜展唯咧开嘴笑得极是欢畅,一口饮尽杯中酒。
姜展唯吃饭之际,陆漫又拿着信反复看。她看得非常认真,想尽量从信中多得到一些言语之外的消息。她没注意到,姜展唯吃饭的同时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姜展唯暗乐不已,果真如他所料,知道母亲和弟弟的消息,知道他们要来京城,她都高兴得忘乎所以了。他也替她高兴,自己不在家,有了母亲和弟弟的陪伴,她的日子会更好过。
几杯酒下肚,姜展唯更加心猿意马起来。他贪恋地、满足地、怜惜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睛。
孤身在外,只要一想到“漫漫”这个名字,他的身体就如被火苗烫到一般,似要一点一点把他燃尽。特别是在冰天雪地里带兵训练,只要一想到她,想到那个美貌温婉、无比聪慧的媳妇在家里等他,便不再感到寒意,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想尽快完成任务挤出时间回家一趟。
还有那个陆放荣,多年来一直无视这么好的女儿,让她受尽了委屈,居然还敢为那个害了她的贱妾求情。在营里,他没少公报私仇整治他,为她出气。可是,自己也曾有眼无珠地委屈了她,他该怎样整治自己为她出气呢?
烛光下,她的肌肤如三月桃花般滢润粉嫩,大眼睛因为有了水雾而氤氤氲氲,红唇微勾,两旁还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美人如斯,是他的妻子。
这么多时日,不知道她想通没有,不知道她能否挥去那些阴影,暂时放下那些委屈,重新接纳自己……
陆漫把信看了许多遍,一抬头,看见姜展唯正痴痴地看着她。
姜展唯被抓了个现行,羞赧地笑了笑,一仰头,喝尽杯中酒,放下筷子,再用绫帕把嘴擦净。
陆漫问道,“吃完了?”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傻话,低下了头。
姜展唯望着陆漫说道,“嗯,我头有些头晕,嗓子干。”
陆漫赶紧放下手中的信下了炕,说道,“三爷一定是喝醉了,我这就去让人煮醒酒汤来。”
姜展唯也下了炕,走到陆漫面前说道,“我不想喝醒酒汤,让我深醉的不是酒……”他拉起她的手又说道,“漫漫,我后天一早就要走,快马加鞭在晌后赶到营地,第二天一早军营开拔……”
想到他要在这个鬼天气去边关打仗,陆漫也心酸起来,抬头说道,“三爷注意身体,万万珍重,好好去,好好回……”
姜展唯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为了你,我会珍重。若是万一我回不来,你也要珍重……”
陆漫的头枕在她的肩上,流出了眼泪。她不愿意他死,不愿意这条精力充沛的生命再也回不来。
眼泪渗透衣裳,烫得姜展唯心疼不已。他又轻笑宽慰道,“我是说万一,我不会那么容易死。你给的那个望远镜,太神了。有了它,我们如虎添翼。只不过,东西太好,那些长官肯定会眼馋,不知我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