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舞台上的表演依旧精彩,随着钱泊君这样的求名者纷纷涌现出来,捐款的数额,也一度被他们推高,但是,有一个名字,却总是吊在前十的最末尾处,逼着人们追加捐款。
这就是李龟年之前教裴思雨那一招的阴损之处了,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它其实是在逼榜上前十的所有人追加捐款,因为,你要是做了第十一名,前面的捐款,就白捐了,花了这么多的钱,没有换来皇帝钦赐的牌匾,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当最后一个节目要上演的时候,即便捐款榜上排名最低的第十名,也都捐出去一万二千贯了,而想要高人一等,以财涨势的钱泊君,更是捐到了一万六千贯,比第二名足足多捐了三千贯,不仅让他把在礼部倒卖席位号码牌的外快全部捐了出来,还倒贴了一万贯进去。
这可是一万六贯,一个正五品官员五十多年的俸禄,即便钱家乃是高门大户,家产丰厚,这么一大笔钱捐出去,钱泊君也是心疼不已的。
倒是看到捐款榜上巨额的钱数的时候,大家心里都萌生了各种不一样的想法,仅仅只是主舞台这边,捐款的总额就超过了三十万贯,那么,其它所有的舞台加起来,得是多少钱?整个城内的捐款全部加起来,又是多少钱?
一百万贯?两百万贯?还是更多?
那么,这些钱,又应该怎么用呢?
李隆基首先想的,是用作军资,调集边镇各军,于吐蕃边境集结,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以报今日之仇。
新上任的尚书左仆射张嘉贞大致猜到了李隆基的想法,若是真有两三百万贯,再加上之前国库因为检田括户补缴上来的两百万贯,差不多能够支撑一场三十万到五十万大军的大战了。
至于刚刚从兵部尚书升到尚书右仆射的王晙,则已经在从军事方面考虑了,平卢节,范阳节的jūn_duì 不能动,那是震慑契丹人和奚人必须要的军力,一旦调到西北来打仗,那么东北方门户就大开了。
别说在朝堂占据三分势力的北方士族联盟的人不会同意,朝廷自身,也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北地向来是大唐除关中,河洛之外的三大税赋产出地之一,一旦有失,会动摇国本。
北庭节亦不能动,好不容易将突厥人,回纥打败,打散,要是一不留神,又给他们聚起来了,大唐就不光是西边不安宁了,整个北方可能都不安稳。
而朔方节和陇右节本来就在前线,又有康愿子叛乱在其中,可分兵力极少,剑南节要防备吐蕃和南诏国,岭南节遥远,南兵不惯西北寒冷,是不可能调来西北作战的,那么,能够调动的,就只有河东节。
也难怪李隆基之前会大肆提拔裴氏之人,原来,目前朝廷可用于机动的兵力,就只有河东兵了,这是他在以防万一的手段。
不过,即便是调河东兵去西北,也不过区区几万兵马,加上关中此次征调的十万关中兵,也不过是十几万,跟吐蕃人磕起来,这点人可就少了点,必须得出台新的征兵政策,毕竟,大唐有两千多万户,七千多万人口,征个一二十万青壮上来,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虽然,新兵需要较长的时间训练,武器装备的打造配给,花费也会比较大,但是,朝廷现在这不是有钱么,应该可以撑过去。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作为筹集到这笔善款的策划人,李龟年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笔钱用作慈善以外的其它用途的,要钱可以,来贷款啊!给利息,可以借一部分给你们,让这笔钱有持续收益,他的慈善事业才能继续做下去,募捐这笔钱的初衷,就没有变。
最后压轴出场表演的节目,是梨园各部班首亲自领队上场表演的一个大曲目,也是所有朝廷官方举办的大宴必演的曲目,秦王破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