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回来的时候,靳修溟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见她回来了,将手机放在了一边,鼻翼动了动,“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清歌没好气,“你现在是伤患,能吃什么,喏,只有白粥。”她将白粥放在靳修溟的面前。
靳修溟看着眼前的白粥,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歌,“连小菜都没有?”
清歌将另一个袋子放在桌上,“有啊,不过不是你的。”
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几样炒菜,甚至还有一碗汤。
靳修溟神情幽怨,“媳妇儿,你这是虐待病号。”
清歌笑眯眯,“我就虐待了,怎么滴?”
靳修溟轻哼一声,转过脑袋,看也不看那碗白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清歌也不理他,将饭菜一样样摆好,一边吃,一边评论,“这个青菜炒的刚好,不会太老,也不会太生,清脆可口,这个番茄炒蛋也不错,颜色搭配赏心悦目,味道也好;这道排骨汤炖的入味……”
靳修溟扭过头,定定地看着清歌,就看见清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先把粥喝了,等下给你喝汤,我问过医生了,你能喝汤的。”
靳修溟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除了一道炒青菜和番茄鸡蛋,剩下的就只有一碗排骨汤和白粥。
“这汤和粥都是你的,别小看这碗粥,这可是巡城粥府的粥,我特意打车去给你买来的,你真的不尝尝?”
靳修溟抿唇,听着她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张嘴,“那你喂我。”
清歌看了一眼他领口隐约透出来的绷带,认命地拿起勺子。
靳修溟享受着她的服务,那叫一个心满意足,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他砸吧嘴,看着已经见底的粥碗,神情遗憾。
清歌好笑,将粥碗放在一边,这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却见某人拿了筷子,夹了菜放在她的嘴边,“张嘴。”
清歌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是手痛抬不起来吗?”刚才还要人喂饭呢。
靳修溟脸皮厚,闻言神情丝毫不变,“我这叫礼尚往来。”
清歌呵呵:“我谢谢您了,不过您这一个病号,还是老实待着吧,我自己也能吃饭。”
靳修溟执意看着她,“就吃这一口。”
清歌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怎么幼稚得跟个小朋友似的。
靳修溟不觉得自己幼稚,只是固执地看着清歌,清歌无奈,只好低下头,含住了他筷子上的菜。
“现在满意了吧,我能好好吃饭了吗?”清歌反问他。
靳修溟放下筷子,示意清歌快吃。
清歌在靳修溟的目光中快速地解决了晚饭,然后又喂了靳修溟半碗排骨汤,这才将垃圾收拾干净。
“你要回去了?”靳修溟见清歌打算走,出声问道。
清歌脚步一顿,“我出去扔个垃圾,马上回来。”她不喜欢病房里充斥着一股食物的味道。
靳修溟见她不是要走,顿时安心了,安安静静地等着清歌回来。
这次靳修溟的伤势很重,一直住了半个月才被准许小范围活动,不过还不能出院,清歌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回了基地,她没有受伤,能在靳修溟的身边陪护一个星期已经是季景程格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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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音,隐约还夹杂着一声咳嗽和浅浅的呻吟声。
躺在地上的人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扯了扯嘴角,今天这是提早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索性闭上了眼睛,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下,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无声地笑笑,今天还真的是提前了,所以,他们打算加大对他折磨的力度了是吗?
“毕涛。”似曾相识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毕涛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果然是你。”毕涛轻声说道,似乎早已了然将他带到这里的人是谁,见到靳修溟的瞬间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靳修溟低头打量他,身上无一处是完整的,斑斑驳驳的伤痕,揭示了这段时间他的生活,“这滋味好受吗?”
毕涛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到底是谁?”对于这个男人的目的,他已经了然,就是想折磨他而已,但人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总要让他知道这男人的身份。
“这个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问你,谁给你透露的消息让你劫持那艘游轮?”
毕涛笑了笑,只是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让他猛地开始咳嗽。
靳修溟冷眼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最后直接咳出了一口血,他皱眉,退开了一步。
毕涛看着他,微扬的嘴角似乎在无声地嘲讽他,这个问题这些天已经问过他很多遍了,“想知道就放了我。”
这是毕涛的条件。
靳修溟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微光折射在手术刀上,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更显得森然可怖。
“知道手术刀割在肉上的滋味吗?”靳修溟轻声问,声音温柔如水,他看着手术刀的眼神宠溺,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
这样的眼神让毕涛不寒而栗,他的身子紧绷,不吭声。
“你要是告诉我给你消息的人是谁,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点,若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毕涛反问,脸上丝毫不见惧意。
靳修溟笑意越发温柔,“知道千刀万剐吗?就是将人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却又不致命,从皮到肉再到骨,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我的刀法很好,即便是最后一刻,我还能让你看到心脏的跳动,想试试吗?”
毕涛头皮发麻,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从地狱中来的魔鬼,明明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脸上却带着最温柔的神情。
毕涛想知道靳修溟的身份,却对自己所知一字不提。
靳修溟没了耐心,手术刀贴着毕涛的心脏处的肌肤,轻轻拍了拍,金属的凉透过肌肤直达心脏,让毕涛的心一颤。
他咬紧牙,索性闭上了眼睛。
靳修溟眼神微冷,什么都没说,手上微动,毕涛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又半道上戛然而止,他紧紧地咬着牙,只是一瞬间,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细汗。
“还是不肯说吗?”靳修溟问道。
毕涛想反抗,但他的手脚筋早在第一天被抓的时候就被挑断了,现在的他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你到底想怎么样?”毕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告诉我给你消息的人?”他要知道那个叛徒是谁。
“我不知道,生意是大当家接的,他没有告诉我背后之人。”毕涛说道,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但嘴角却带着讽刺的笑意。
大当家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很难成功,所以才会极力劝说他亲自来执行,为的不过是一箭双雕,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大当家走了一步好棋。
至于背后之人,毕涛自然知道,却不想告诉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摆明了并不想放过他,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他干嘛要让敌人如愿呢?
靳修溟手一动,毕涛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我最恨人家骗我,你想想清楚再开口。”靳修溟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毕涛明显是在劫持了游轮之后,才知道的路德亲王妃的身份,这说明那个时候应该是有人联系过他,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毕涛身为赤练的二当家,那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浪的,受过的伤不在少数,被人折磨也不是第一次,但眼前的男人确实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男人,这种感觉,比面对季景程的时候还要强烈很多。
靳修溟冷眼扫着眼前的男人,已经三十六刀了,这人依旧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要么他就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透露了背后的人会让他比死更严重,还有第三种,就是毕涛不想让他如愿。
毕涛喘着粗气,偏过头,就能看见地板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片片肉,就连大小和厚度都是一样的,就像精致的艺术品。
饶是经历过各种酷刑的毕涛见到这些肉也忍不住胃里翻涌,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从他的嘴里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靳修溟觉得无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将手术刀上的血迹擦干净,神情索然无畏。
他站起身要走,毕涛扭头看他,“你折磨我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吧?”声音虚弱。
靳修溟低头凝视他,轻笑:“还不算笨,没人能在伤了她之后还逍遥自在。”
毕涛扯了扯唇角,他根本就没有伤到那个女人好不好。
“即便是意图伤害,也不可原谅。至于你背后的人,你不想说,我自然有办法查到,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至于你,既然不想说,那对我而言,就没有了价值,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靳修溟说完就走了,步子不急不缓。
毕涛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爷,这人该怎么办?”暗牢外面,一直等候着的冷一飞见靳修溟出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
地牢内昏暗,所以毕涛并没有看清楚,靳修溟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是趁着清歌不在偷跑出来的。
靳修溟侧身避开冷一飞的手,冷一飞身形一顿,他怎么就忘了,少爷他有洁癖,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脚步微动,退到安全的距离。
“继续查背后的人,这件事应该不是冷三做的,他还没这样的脑子。”靳修溟冷声说道。
赤练跟冷三交往甚密,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所以在毕涛劫持了游轮的第一时间,他的怀疑对象也是冷三,但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就能知道,冷三此人性格冲动暴躁,虽有几分小聪明却无大智慧,狠厉残暴,有野心,偏偏能力配不上野心。
“少爷,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送你回医院吧。”冷一飞见靳修溟脸色苍白如纸,小心建议道。
靳修溟嗯了一声,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他确实应该回去了,今天是周末,万一清歌从部队里出来看他,结果他人不在医院,倒是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靳修溟脚步多了几分急切,一路上催着冷一飞将车子开得飞快。
靳修溟下车,冷一飞跟了下去,“少爷,毕涛还需要留着吗?”
靳修溟脚步微停,“直接解决了吧,将尸体给我送到赤练去,要让他们的大当家好好看一眼。”
冷一飞应了一声好,脚步不停,亦步亦趋地跟在靳修溟的身后。
靳修溟停下,拧眉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少爷,我送你回病房。”
“不用了,不要让人看见你。”
冷一飞停下,目送着靳修溟离开。
靳修溟刚刚回到病房,清歌就走进了病房,前后相差不到两分钟,看见他正在换衣服,神情疑惑,“你出去了?”
靳修溟换衣服的手一顿,嗯了一声,“到楼下花园里走走,透透气。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清歌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样一样摆好,“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对靳修溟说的不疑有他。
等靳修溟换好衣服,两人将饭菜解决,清歌又陪着靳修溟坐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了。只是刚一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她扭头看他,“怎么了?”
靳修溟抿唇看她,不语。
清歌眼神微闪,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靳修溟的手顺势缠上她的腰,一个用力,清歌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微微仰头,配合着他的吻。
病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清歌一惊,立刻退了开来。
靳修溟不满地看着门口的人,原来是他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讪讪,摸摸鼻子,端正了表情,“我过来给你换药。”
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一本正经的模样。
清歌耳尖红得仿若滴血,饶是脸皮厚,被人当面撞破这种事,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她安静地退到一边,低着头,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微博,就是不看靳修溟。
靳修溟倒是一脸淡定,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清歌的身上,主治医生加快了换药的动作。
“伤口恢复得不错,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以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能做剧烈运动。”
清歌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直接就喷了,她总觉得医生这话似有所指。
刚一扭头就对上某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连忙低头继续玩手机,水却是不敢喝了,就怕主治医生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主治医生好笑地看了清歌一眼,低头继续给靳修溟包扎伤口。
换好药,主治医生没有多留,退出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了清歌与靳修溟两个人,气氛顿时暧昧了很多。
清歌将手机放好,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下周再来看你。”
靳修溟幽幽地瞅着她,看得清歌好笑,“季队只给了我半天假,我必须赶回去了。”
靳修溟叹气,神情遗憾,“好吧,我送你下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清歌按住了肩膀,“别折腾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这么依依不舍地干嘛。”
靳修溟坐着没动,目送着清歌离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他环顾了一圈整个病房,索然无味地闭上眼睛。媳妇儿走了,他还是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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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靳医生的身份正式揭晓啦,不过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们靳医生为啥不喜欢他的家人的。(傲娇的小表情)
ps:阿离的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工作之余喜欢跟大家讲一些重口味的话题,前不久,他给我们讲了满清十大酷刑,这千刀万剐之刑描述得尤为详尽,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