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连市的外务招待部门有斯诺克球台,也只是政治任务,其实都没有外宾去玩的——这个时候斯诺克是约翰牛的天下,而北极熊更愿意喝个烂醉。
不过这些和这个北疆的小县城都无关,在这屋子里,有一大群人被斯诺克迷住了。
章晋阳伪装的这个人虽然容貌一般,但是他的气势摆在那里,再加上专门做出来摆帅的动作,真真的让人目眩神迷。
屋里这是没有小姑娘,不然的话尖叫掌声肯定不会少,心头的小鹿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个。
章晋阳清了台,拄着球杆傲然而立,就把眼看着孙老板,孙老板就跟被猫盯住了的耗子似的,连哆嗦都不敢,浑身的汗哗哗的淌,这会儿他那个马甲都已经沁透了,脸色煞白。
看他这副模样,章晋阳慢慢的把球杆收好,装进袋子里,又开始穿大衣,他的眼神挪走了,孙老板这才喘过气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屋里太安静,这出这一口气跟刮了大风似的,“唔”的一下,就好像屋里的人都活过来了。
人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也听不见了,就知道胀红了脸直跺脚,太厉害了,这才是高手啊,自己玩的那叫什么玩应儿
孙老板嘴唇抖了好几下,喃喃的没说出话来,章晋阳穿戴好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倒霉,北疆会玩斯诺克的都算上,也没有我的对手。”
说完了话一甩台球杆袋,昂着头就往外走,人群虽然还是喧闹,但是不自觉的给他分出一条路来,让他大步流星的推门走了。
虽说是冬天,但是三点多四点钟天也还亮着,今天他身后就没有人跟着了,但是他依然很小心的迅速换了几次妆,做足了反追踪的手段才回了家。
他收了这么多钱,凤儿那边走关系的钱早就给送过去了,约好了过几天去办手续,其实什么也不用他出面,最后等着拿证就得了,凤儿做这个是熟手,平时不给人算卦看事的时候,都是靠这个挣钱的。
他忙活这些事眼看着正月就过去了,二月二这天,家家的小子都要剃头,二月二龙抬头么,要讨个好彩头,章晋阳身边挂着史兰,直接奔了西岗公园。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公园那儿有一片门球场,冬天都是雪门球没办法玩,一帮老人在那儿打太极拳做广播体操锻炼身体,今天是二月二,准有那个送温暖的,到那去给老头们剪头去。
这会儿男同志们流行的,大人小孩儿都是平头,有人说这是大长老的头型,所以叫平头,这么说大家都爱听,其实就是拿推子把头发推平了,就叫平头,到后来专门出了留尺寸的平头卡子,这种发型就叫卡尺了——卡着尺子推的么。
也有那个年轻人学着电视上的各种明星,留着油光水滑的分头,尤其是短中分和三七开最受欢迎,稍稍上点岁数的,有点身份的,走路需要腆胸迭肚的人就都梳着苍蝇都打滑的大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