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没人敢小看徐通。曾经还能因为年龄,经验等不足,把他归为小一辈。但是随着徐通具备了神级力量,同时门统在他的规划下,目前迸发出如此的活力,谁还能把这样一个要实力有实力,要能力有能力的人,当做小辈看。也亏的徐通毅然辞了门统的职位,否则现在哪怕青帝不猜忌他,帝国高层那些人也容不得他了。
但是他们还是没想到,徐通在律山这个之前的一片荒芜之地,捣鼓了大半年,到底搞出了什么。当这五子正式亮出执法院的名号,开始代天执法的时候,众人才骇然的发现,徐通培养的不是法律人才,而是他吗的力量体系,一种全新的力量体系。
这五子清一色的獬豸血脉,就这一个发现就足以震撼人心了。人们才知道原来血脉并不是只能靠血亲传递,徐通已经做到了任意赋予人血脉的程度了么?
要说之前奎森发布的黄龙血脉,已经让人们震惊一回了,人们才发现血脉并不是天生就注定的,竟然是可以转换的。但那毕竟是特殊情况,奎森的方法只适合白虎废血者,所以引起的关注有限。只有少数心思灵活,目光比较远的,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但这次徐通直接赋予了弟子相同的血脉,再傻的人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意义。当然大家的认知也有深浅,浅薄一些的只是看到了人族崛起的希望,也许从此以后血脉将不再是那么稀罕的东西了,也许人人都能拥有神血了。
但是一些有远见的,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一旦猜测准确,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帝国当前依靠血脉而建立的家族,进而凝聚为国的结构从底层受到了致命的冲击。
如果血脉可以选择,如果人人都有神血,那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么?还有存在的可能么?
人们开始更加密切的关注律山了,关注那座法学院,关注那个带来剧变的人。
当然人们一开始只关注五子的血脉,倒没太在意实力。刚修炼半年,一帮子三四级的小屁孩,有什么好关心的,放出来长见识罢了。这修炼速度,在大贵族家庭中只能算中下游,实在没什么还在意的。
但当五子分别来到游历的第一站,正式像之前徐通一样,开讲普法,同时接受百姓的投诉后,一些人就感觉有点不对了。普法就算了,你们这帮小屁孩能执法?徐通仗的是神级的实力,你们呢?仗着你们师父的脸么?
贵族们有问题么?这是废话,按照新出炉的《大亢帝国基本律》,就没有谁家是干净的。但是帝国有帝国的顾虑,也不可能翻旧账。律法出台后,讲究的是不问往事,约束现在。
但是一座城,城主是贵族,军方是贵族,学院也是贵族,这三权分立分的是利益,本就不是为了相互监督。这律法也就在帝都,或者两候管理的地界,还能被遵守。出了那一亩三分地,那叫天高皇帝远,又有几个真的在意的。
这种情况徐通早就想到了,特意发展门统的自监处,本也是为了到了这一步,负责起监管各地的作用。当然现在门统已经名义上和徐通没有关系了,徐通也不会再启动自监处的这个作用,平白给自己召忌惮。
借来的力量毕竟不可靠,这是徐通经过被迫辞去门统职务后,得到的教训。所以他才在律山稳扎稳打,宁愿慢一些,也要打造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借势不借力,这也让徐通对于法家的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所以五子开门遇冷,开讲普法还好,谁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徐通。但是伸冤上诉的却没有一个。
老百姓也不傻,这要是徐通,那没问题。但是这几个小孩,三四级的实力,告了又如何?除了分个是非曲直,难道还能指望贵族们良心发现,处理自己的子孙么?说不定等他们走后,还会被所告者疯狂的报复。贵族们想让一个老百姓死的不明不白又有什么难度?
连续三四座城都是如此,贵族们逐渐放下了吊起来的心,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等着看徐通的弟子灰溜溜的回去,等着看徐通如何处理这等尴尬的局面。
但事无绝对,就像当初徐正廷这个徐通的大徒弟一般,总有些贵族做的太过分,致使一些人除了一条贱命,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哪怕丁点的希望,他们也愿意舍命一搏。
这一日,徐正廷来到丰麦城,这是他经过的第五座城了,属于东领镇狱候麾下的一座产粮大城。一路以来,从小乞讨养成的敏感,让他轻易的分辨出周围人对他的不信任和戏谑。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可怜的乞儿了,他是执法院首席大弟子,徐通给他们的不光是力量,还有知识和尊严。
徐正廷对现状并不急,他是见识过师父当初开局是多么的艰难。以师父的实力和威望尚且不能打消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卑微,还需要自己的出现,杀鸡儆猴,才逐渐打开局面。自己现在这点状况,完全在预料之中。
而且他最早跟随徐通,深受徐通影响。对侠与法分的极为清楚。侠者多为义为,锄强扶弱,不求回报的帮助弱小者。但无论侠被赋予了多少美誉,归根结底还是一种从心的行为,而且多不合法。
法者,求一个公字,公平,公正。有时也许不算合情,但必然合理。法者眼中,无谓强弱,只分对错。
所以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不平事,他也是底层出身,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那些腌臜事瞒不过他的眼睛。但是他没管。
法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帮人的事,而是一种社会共识。你连求助于法律的勇气都没有,法律又如何保护你。
“我要报案!”
一个突然出现的瘦小身躯,惹得徐正廷一阵恍惚,仿若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枯小瘦弱的身躯,眼神中的切骨的仇恨和不惜一切的疯狂,活脱脱就是当初的自己。
徐正廷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手掌温柔的轻抚在那人枯黄杂乱,长着虱子的头顶,不经意间活脱脱就是当初见他第一面时的徐通。
“帝国有法了,我等执法院依法办案,有何案件,还请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