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新郡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三韩部族众多以血脉为纽带,如果不把部族打散,就不好管理。必须要仿照燕国的事情,迁徙民众将不同部族的百姓,放在一起居住。
如果司马季观测三韩文明程度没错的话,类似春秋晚期的三韩之地,其实是不难同化的,只要将三韩部落的上层清洗掉,以后就不会出现乱子。要是新罗百济都形成稳定国家之后的时间,想要磨灭当地人的反抗之心就难上加难。
“不能打完就拍拍屁股走了,这样像什么话?颜严,你在封国的时候就办过这种事,最近辛苦一下,跟着平州军把三韩之地梳理一下,我们离开之后,不能在出现以部族为纽带的反抗者,多调查一下当地部族的关系,部族之间肯定有仇恨的,越是有仇越是要捏合在一起,让他们自己斗,会省下我们不少事。”
司马季把赶来的颜严叫过来耳语一番传授机要,这种故意把两个不和的地方捏在一起的办法,真要说出现在中国,应该是元朝的行省制。在此之前中原王朝的行政划分比较模糊,行省制出现之后,中国的的行政区划分就进入一个新阶段。
最直接的产物就是以内斗文明的江苏,江苏的南部和北部,长期就属于两个不同的板块。
现在司马季准备复制一下先进经验,反正后世的韩国,岭南湖南两个地方,就是新罗百济的遗留产物,既然可以为我所用,那从中做一点文章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除了百济之外,三韩部落已经尽数覆灭,有平州军的震慑力在,将部族打散并非不可能,破坏掉三韩部落的内部结构,以后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几十年之后就会失去独立的能力,别想在复制蚕食到鸭绿江的历史进程。
新罗王宫血迹未干,空气当中还残留着点点硝烟的味道,但来往的晋军士卒在告诉所有人,这里已经换了主人。司马季勉为其难的在这里准备住一段时间,不要以为他很愿意,这座王宫照燕王府差远了。
司马季的目光随着大树飘落的落叶而动,又是一年快过去了,有些无厘头的张嘴问道,“责稽,感觉这座新罗王宫怎么样?”
“燕王觉得呢?”责稽有些摸不准司马季是什么意思,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新罗覆灭要说他心中一点都没有触动,那肯定是骗人的,实际上新罗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百济,已经经过十几代君主的统治,和百济之间的关系时战时和,只是在近二十多年的时间当中对百济败多胜少。
责稽很明白,新罗并不比百济弱小,如果新罗在晋军一击之下灰飞烟灭,那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百济身上,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结果。这么一想,责稽更加不敢造次。
“你挺小心的,繁华过后都是过眼云烟,相信你这几天也在想,一个和百济并立百年的宿敌,这么快就消失了?是不是像是做梦一样?”司马季咬着后槽牙冷笑,表情明显就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多快啊,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一支抵抗军都没了。”
“这是新罗惹怒上国所致,百济历来恭顺,和带方郡关系和睦,早年间多次出兵帮助带方百姓抵抗高句丽,请殿下明察。”责稽也不好继续装作不知,司马季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在借机点化自己。
责稽并不蠢,虽然其貌不扬,但多年以来统领百济和带方郡打交道,绝对不是脑子不会转弯的人,仅仅几句对话,他就明白司马季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听到一个答案。
“你也听明白了,本王其实未尝没想过连你一起收拾掉,可就像是你说的,多年以来百济出兵和带方郡结成联盟,共同抵御高句丽的进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虽说并不在乎虚名,可终归不能对你的功绩视而不见。”司马季叹了一口气,像是问责稽也像是问自己,“本王会不会养虎为患?”
责稽闻言猛然抬头,下一刻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责稽愿意交出所有兵马。永远不敢背叛,只求平安一生。”
“这倒不用,你的地位没有人会惦记,本王把不想把自己的封国扔掉,跑到百济来看海钓鱼,你仍然是百济部落的首领,这点毋庸置疑。百济人也同样是你的子民,没有人想要夺走他们,不过这个行政官员么?治理国家责任重大,还是需要一些专业的人。”司马季没有叫责稽起来,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想装作虚怀若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