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时间齐万年所结连营便被攻克三分之一,这一点司马季虽然站着说话也腰疼,可出毕竟处在胜利者的角度还好说,可另一面,大营不断被攻克,就好像一柄锤子不断的朝着他的心脏敲击,半日已经连续敲了十二次,就算是在强大的心脏也顶不住这种打击。
这个时候齐万年再也坐不住了,这里已经是他的老巢,旬月以来的战败都可以接受,可这一次要是战败了,他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燕王残忍之名天下皆知,如果我们战败,都是郝度一般的下场。”齐万年也急了,一句话让所有渠帅、首领都心惊不已。郝度战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郝度部众被俘的下场都已经传开,上万人被挑断脚筋蹦到洛阳服徭役,整夜惨嚎不绝的事情,现在每一个叛军士卒都已经知道,投降是不能投降的,死都不投降。
“真香啊,孟观打到哪了?”司马季用大马士革钢刀切着肉片,不疾不徐的问道。好消息一个个的传来,燕王心情舒畅,这不是又蹭了一份功劳么?果然是不愧大晋战神的威名,对从一群农民军上刷了战绩,自古以来的各种起义么,战斗力也就是这么回事。
比起他这么惬意,山中的厮杀则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自古以来有人奋战效死,有人贪天之功,我大晋正好是比较突出这点的时候,司马季切着野鸡满足口腹之欲,并不耽误山中的士卒输死奋战。
在齐万年倾巢出动之后,两军的交战变得更加胶着,这还是司马季比较仁慈的结果,要是按照孟观杀俘的想法,那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所以目前孟观进攻不利的困境和燕王无关,相反他应该感谢燕王创造出来了这么有利的局面。
功劳是燕王的,血战是孟观的,看起来有些不公平,但明白前因后果则确实是实情。
战争的胶着点在梁山深处的一条险要之地附近展开,整个梁山算不上一个险要之地,这是从大局上来说的,可任何一个山体,总有一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这么一处险地,肯定是双方交战的重点,在连续攻克十几座大营之后,孟观就碰到了这么一个险地,最主要是这条小路太窄了,只需要不多的兵力就能堵住去路,在齐万年丢失了所有外围大营之后,还在最内部的大营调兵,重点防守这处险地,让孟观连续几次都吃瘪而回。
“大将军,休息一下吧,士卒们在山间奔行,体力已经不支了。现在我们已经将附近山头全部攻克,齐万年插翅难飞。”身边的牙门副将见此情况,不想孟观上头做出冲动之举便开口道,“相信燕王会谅解的。”
事实如此,在将梁山处在外围的十多处大营全部拔掉之后,洛阳禁军才有足够的兵力敢说包围齐万年,不然那绵延几十里的山头,司马季领着四万人包围不过来。
报信斥候过来禀明情况,司马季正好吃掉了最后一点肉片,不慌不忙的道,“可以了,饭要吃一口一口吃啊,呃……”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道,“封锁所有道路,不能让这帮叛军下来,轮番用饭,现在可以改日再战。”
不到一天的时间有如此战果,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部下思想坚毅、身体永不停息,任劳任怨,最好跟永动机一样工作,永远没有怨言,谁让他就是一个封建奴隶主呢,就愿意这么想。可这又不现实,那既然有了成果休息一下非常不可。
“带本王去看看!”司马季觉得应该体现一把关爱士卒的一面,表示本王和你们同在。虽说纸上谈兵的味道弄了一些,可有时候这样它就是有效果。
进入梁山,还能看见不少被烧毁的大营弄着浓烟,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到处都是两军的尸首散落各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直面冲击力可见一般。
“不管是敌我那一方的士卒,都给我分开掩埋起来,别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瘟疫当中,你们洛阳禁军可能不知道这点,要是平州军现在早就打扫战场了。”司马季捂着鼻子不慌不忙的吩咐着,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兵灾也是大灾的一种。
“燕王殿下,是本将的疏忽,本应该一鼓作气杀进去,现在缺给了叛贼喘息的机会。”一见到司马季前来,孟观首先开口自责不已,样子十分悔恨。
“将军何罪之有?叛贼的喘息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可惜啊!”司马季遥望着挡住禁军的险地,并不是不能攻克,确实是士卒鏖战一天疲惫了,只是他口中的可惜不是指这一点,而是距离放火烧山的范围还是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