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关押降兵的大营,司马季来到了伤兵所在的营帐,表明自己没有忘记浴血奋战的部下,“忘了,本王还要给夫人写一封信,把军墓扩大一些。”
火葬这种事,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初在和三韩作战,阵亡在三韩部落的士卒,因为路远无法带会幽州,就被烧成骨灰带回了幽州,现在只不过是重复以前的事情。
这事其实说开了也很简单,埋骨他乡身体腐烂成骨头,和烧成骨灰立碑回到家乡,埋进军墓里面,可以选一个,如果是前者他就下令把邺城士卒尸体一起埋了。那就不用指望家人能千里迢迢来这里看他了,做个孤魂野鬼也挺好。
“消毒缝合了吧?”司马季从营外进来,看着满营的伤兵迎面撞上了一名军司马,放缓声音问道,“如果有伤残者,情况稳定之后送回蓟城,蓟城的武卫会照顾他们。”
“燕王,伤残者并不多,一船足够送他们回去。”军司马一见到燕王亲临赶紧禀报道,“将士既然跟随燕王出征,自然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该做的本王还是要做,相关待遇全军早已知晓,自是不会让你们白白为本王效命。”司马季深吸一股气,血腥味早就被烈酒的味道掩盖,拍了拍军司马的肩膀道,“本王就不进去打扰伤兵修养了,明日你告诉他们本王来过就行。”
第二天司马季送别出征的李山和刘珩,两人一个北上一个南下,目的都是平定各地的乱兵,从战斗力来说应该是张方所部更强,但潜在的影响还是石冰造成的影响更大。虽然作为张昌部将,顺江而下之后石冰隐隐有自成一派的趋势,可一样会造成南方不稳。
不出所料,从第二天开始就出现了大量的伤兵伤重不治,这些士卒绝大多数都属于邺城大军,邺城降兵伤兵众多,很多人都没有挺过去。这个年代伤兵究竟是能不能闯过鬼门关,真的只是看运气。
司马季所动用的力量,几乎全都使用重武器,不论是龙雀刀还是狼牙棒,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口,骨头都被打断了,缝合也就没有意义。
“是不是应该把狼牙棒这种武器换掉?”司马季回想起来金宋并立的时候,宋军就对金兵手中的狼牙棒极其反感,死倒不是不能死,但这么死在狼牙棒之下太痛苦了。
“燕王,营外出现一对父子,说是有重要的消息要禀报,他们说是兖州的行商,卖幽州商队的物品。”钱明从帐外进来禀报道,随后拿出一块令牌恭敬的让司马季观看。
“是兖州的买办?”司马季撇嘴,抬头看了一眼令牌,自己制造的东西自然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故意留的后门,开口道,“让两人进来,看看到底有什么重要消息。”
他组建商队持剑行商多年,自然在天下各地都有自己的代理人,像是士族那样人多势众,家底丰厚自然是不可能的,有名的大族都是千万铜钱级别的财力。不过多年过去,这些代理人有个几十万百万铜钱的积累,倒也不是罕见。
不过司马季在古代时间已久,观念已经越来越靠近这个年代,对商人没有一点好感。这种本身依靠燕王府的物品,自己做中间商的牟利的商人,在他看来就是寄生虫,用买办来形容一点都没错。
幽州大营之外,一对父子还在等候,年轻一点的男子不由得张望,他才知道父亲的货源来自何处,原来是来自于北方的燕王,自作聪明道,“怪不得父亲从来不敢把这些东西怎么做的秘方偷过来,原来父亲为燕王服务。”
“你给我闭嘴,为父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年长的中年人开口训斥道,他很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当初兖州帮着燕王府倾销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只不过为前一个买办服务,上一个买办就曾经打过偷秘方的主意。
现任买办能够代替上一个人,和此事密切相关,因为他就是告密者,最终成功上位。他对幽州法令都很了解,幽州法令非常复杂,对很多罪行都进行注解,但对细作这件事规定的无比明确,起步就是死刑,怎么死还有其他规定。从上一个买办被找上门之后,作为后继者的他从没想过要从燕王手中得到什么秘方,想都不要想。
“燕王让你们两个进去!”不多时军中士卒就过来传令,指着等候的一对父子道。两人跟着士卒进入了幽州大营。
过了好半天才见到这支大军的主人,年长者也没有废话,直接跪下道,“燕王,是王浚找到了小人,他希望燕王不计前嫌,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率军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