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粟特王是邀请你们共襄盛举,来对付本王了?”司马季看着面前十分拘谨的康居使者,露出一口白牙疑问道,“其实你们康居也明白,本王途路遥远,来一趟河中其实并不容易,为何不听从粟特王的建议,合兵一处战场上见真章呢?”
康居国严格来说正在大军的东北方,也就是威胁了司马季的归路,至于为何来的时候没有遭到康居国的阻拦,这其实也并不复杂,因为这个国家并没有挡路。司马季过境的时候是人迹罕至的地区,距离康居核心的地方还距离还远,他来的时候只不过顺便抢了一些游牧部族补给食物,还属于稳定了康居的形势。
而司马季的正北方则是一群游牧民族,至于是什么人,那不是很清楚,反正不是波斯语系的部族,就是月氏人,要么就是西迁匈奴留下的后裔。游牧势力的领地这么大,司马季哪知道对方的族源是谁,再说了,从鲜卑西迁的过程就知道,留在蒙古高原的匈奴人都自号鲜卑,寻找对方的源头到底是谁也没有意义。
之所以没有和康居起冲突,那主要是因为对方在司马季眼中很弱,属于跳起来打不到自己膝盖的存在,燕王现在这么谦虚,觉得自己平淌欧亚大陆无敌手,哪有兴趣找一个小国的麻烦,在他眼中康居确实是小国。
基本上在班超出使西域前后。康居国的强大比起同时期的贵霜帝国来要略逊一筹。但到了现在,康居已经弱了很多,北方的领地被匈奴西迁留下的部众蚕食了领地。现在已经没有和贵霜帝国并立的风范了。
“康居小国哪敢和大晋起刀兵?二十年前,我国还有使团前往洛阳,面见皇帝,献上了战马!”康居使者连连摆手道,“我们只想要独善其身,然而周边国家却来信,让我等十分为难,一旦不从在这里便是众矢之的,然而和大晋为敌又实非所愿。大王,其实真正的敌人并非是我们,粟特王让人携带了礼品去找了很多游牧的部族,很多人都是匈奴人的部族,他们可能会动心。”
“嗯,游牧居无定所,确实容易被收买。”司马季不慌不忙的肯定了对方的话,冒顿都被收买过呢,利用游牧民族贪财的本质收买并不可耻,弱小的时候可以自保,强大的时候也可以减少进攻阻力,所以他才一直想办法让东部鲜卑定居。
康居使者口中的前往洛阳朝拜,那已经是武帝时期的事情了,晋朝刚刚建立,西域国家都想要和新的东亚霸主搞好关系,康居王遣使到晋朝献马,希望与新崛起的晋王朝结交。二十年前时候的康居已经十分弱小,原来的领地可以说被游牧民族侵占了不少。
司马季手指轻点着深浅的桌案,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如同心跳一般,其实也在思考河中地区的形势,目前而言,大晋正在全力南征,等到把南方填满了可能才会调头对北方和西北方感兴趣,北方和西北方目前并非是主要扩张方向。
朋友或者敌人还是熟悉一点的比较好,如果草原上有新崛起的势力代替鲜卑,司马季心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他也会学汉朝,尝试支持匈奴抵御鲜卑西进。
而西域的康居,乌孙这种国家只要不和大晋作对,能够帮衬一下并非坏事,至于以后会不会反目,这是无法考虑的。南匈奴在晋朝造反,不能说汉朝考虑的时候就不周全。像是宋朝那样不断背刺熟悉敌人,换上来更陌生的敌人,已经证明了并非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