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有人的名字、样貌、体型、口音……你们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记住!” 然而徐阳的威胁还在继续:“我保证,一个月内,你们每一个人,我说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包括你,白振白前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人,都会慢慢地,痛苦地死去,你们要相信,我杀人毒医有这个手段,而且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郎中能救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人能缓解你们的痛苦,绝没有。”
听到徐阳这种理所当然一般的威胁,换了以往,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当真。
他们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像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丁一样,随随便便就被这种低劣的威胁所迷惑。
然而今天,没人敢不信徐阳所说的一切。
以为,徐阳的语气,是那么认真,那么肯定。
也因为,徐阳的手指已经斜斜地指向一个人。
一个刚刚才昏过去的人。
然而此刻,他已经醒来。
他是痛醒的。
那人是他们的同伴,是一起征战多年的同袍,也是在一起效力皇上多年的同僚。
他们从来没听到过,甚至都没想到过,一向以坚忍残暴著名的“狂剑”方何会发出如此悲惨的呼救声。
即使曾经被埋伏,身中六剑八刀,全身如血人一般被救出后,他也未曾哼过一声。
如此的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子,如今却哭泣地像是一个娘们儿。
显然,刚刚那一拂之下,方何非但生生被徐阳震退十余步,深深地震出了内伤吐了血,还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徐阳下的毒。
这种毒,甚至在刚刚发作之前,都没有半个人觉察到。
若是这种毒,不是下在方何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刚刚第一个冲出去的人,不是方何,是自己。
那么,倒在地上跟一滩烂泥一样,痛苦挣扎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所有人,包括白振都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面前这个带着冷冷笑意的中年人,不只是一头巨兽。
更是一头毒兽。
一头从爪牙到唾液,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剧毒的毒兽。
毒兽就在自己面前,微笑着,吞吐着。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若是他仅仅是功夫高,哪怕就像刚刚那样,一招就能把他们中的一位高手打到吐血晕厥,他们依然会有一战之力,还会存着凭借人数擒杀对方的侥幸。
他们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好汉子,大不了是一死,只要死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他们不介意成为过程中那块铺路石。
因为他们相信,皇上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
然而,这个信念如今松动了。
不,不仅仅是松动,根本就是全盘崩溃了。
当徐阳再一次微笑着问他们是否愿意丢下武器,乖乖地退出展府时,随着一阵阵的“当啷”声,每一个人都遵从了内心的恐惧,放弃了他们以往即使遭遇死亡,也绝对不愿意放开的武器。
然后步步后退,一阵慌乱之后,每个人都从各个角度退出了展府。
无一例外。
哪怕是白振,这个帝都大内高手中身份最尊贵,武功最高,也最受皇上器重的第一人,一样退出了。
或者说,是逃跑了。
当徐阳带着胜利的骄傲,看着眼前这些根本算不上敌手的家伙们,仓惶逃跑时,一旁一直目瞪狗呆的展彤,他的下巴,已经差不多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