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狱警陈司翰将一个硬扎的牛皮信封递给龙金刚。
“老陈,咋?怕额出去咧惹是非?放心,额出去咧饿不死!”
“拿上吧,都是一点儿心意,额们这些人晓地(知道)你是个好娃,可社会上滴人那就是看脸滴,就你这个能当门神的脸,出去不是你惹是非,那是是非找你滴,唉,你娃出去咧就莫要耍脾气,好好地过,一辈子还长哩!”
老狱警的话让龙金刚脸颊的肉抖了抖,确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出去了就是个是非脸,用乙三房曾小游的话说就是自带嘲讽光环,曾小游也是个杀人犯,网吧跟人打游戏,带码的,曽小游赢了,对方赖账,一个酒瓶砸头上,然后对方的脑袋跟熟透的西瓜一样裂了,曽小游就来这儿了,到现在才两年,还有整整十三年。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老陈的心意额领了,以后等挣了大钱请你喝酒。”
龙金刚并未在这个时候死要面子,他也知道自己出去了身无分文肯定不是个事儿,收下这个钱,算是认了陈司翰这份人情。
十五年的时间,熬光的可不仅仅是龙金刚的青春岁月,还有他那执拗不低头的脾气。
说起来龙金刚犯的罪和曾小游的差不多,不过他没有曾小游那么倒霉,一个酒瓶就弄死了人,他稍微好点儿,锤了一个打篮球时犯浑的二货一顿,然后就给自己找了个长期饭票,对,那个罪名就叫故意伤人致死罪。
“好咧,走吧,时间差不多咧。”
硕大的铁门上仅仅开了小门,龙金刚低着头走了出来,一如他当年低着头从牢车里走进这里。
春寒料峭,龙金刚伸展四肢,驱散袭来的寒意。
“我尼玛,老子终于出来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哈哈。”
阳光驱散阴云,光明似乎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