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香獐现在也不太老实了,春天一来,那头公香獐的就焦躁起来了,每天往外面跑。那一次被枪打,似乎没给它留下太多的阴影。常兴有一次竟然发现这头公香獐竟然把一头母香獐带到了窝棚里来了。不要哪天在这里下一只香獐崽吧?
后来常兴发现自己养的这头香獐还挺花心,每次带回来的母香獐似乎每次都不一样。要是别人肯定看不出来,因为母香獐似乎看起来都一样。但是常兴却可以轻易地辨别出每头母香獐的细微差异。虽然有些不耻香獐的花心,但是常兴懒得去管它。其实这头香獐名义上是他养的,其实常兴从来就没怎么管过,只是给它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这头香獐每天要靠自己出去觅食。
周茂林虽然对赵建国的宏伟蓝图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对于搞园艺场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趁着去公社开会的机会,周茂林跟农技站的同志问了问,从农技站的技术人员那里得知确实有很多大队在搞园艺场,建了大片的茶场。如果仙基桥准备建茶场,农技站可以提供技术指导。并且帮助仙基桥搞种子。
这一次,周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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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拍了板。荒山仙基桥多的是,随便开垦一座便是。城里的年轻人都跑到仙基桥来搞农场,仙基桥人为什么不能够自己搞园艺场?仙基桥人有的是力气,为什么不能够搞点产业,过好日子?对于周茂林来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带领仙基桥大队的社员们过好日子。
周茂林向农技站订好了茶树种子,便兴冲冲地回了仙基桥,立即将大队干部,各个生产队队长召集了起来。
“我们仙基桥要搞园艺场,把对门几座荒山开垦出来,全部栽上茶树。将来仙基桥每个人都有股份,每年都可以分红。茶叶赚了钱,我们仙基桥就越来越富裕。有了钱,我们还可以搞更多的副业。”周茂林说道。
“茂林书记,你说咋搞就咋搞,我们跟着你搞就是。”肖银顺大声说道。
“银顺,你别忙着表态。我喊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不同想法。”周茂林说道。
“我看搞得。那天小赵的茶叶我也尝了,味道其实也不咋的,但是城里人稀罕这个。那么一小罐茶叶,竟然要好几块钱。咱们搞两座荒山,要出多少罐茶叶?”张方清说道。
“我们种出来的茶叶可不一定能够卖出那么贵的价格。”周茂林说道。
“但是,就算是几毛钱一斤,也能卖不少钱不是?别人啊能够种出好茶叶,我们为什么不能够?事在人为。我看这事可以搞。”张方清说道。
其余的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公家的事情,都不是很上心。既然周茂林说要搞,他们就跟着搞就是。万一将来真的能够分红呢?所以,仙基桥的领导班子对于仙基桥的一份事业就这么非常顺利地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开群众大会,仙基桥的乡亲们都是当讲笑话一样,周茂林准备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结果被台下的婆娘们彻底破坏了气氛。好在结果是好的,仙基桥办园艺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知识青年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仙基桥的却已经在开始变化,晚上有夜校,仙基桥开始有了文化的夜生活。现在又雄心壮志地准备搞园艺场。
常兴的生活也开始发生变化,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用大雾笼罩着峰眉寨,一个人关起门来宅在峰眉寨上。而是经常往山下走。以至于老猫对常兴非常地担心:春天来了,小道士怕是春心动了!
“常兴,要不你到我们仙基桥大队来算了。把户头挂在生产队。现在我们办园艺场,将来园艺场办好了,你也能够分红。你山上的地,算你的自留地,出产什么的,我们不管你。生产队的工分你做了多少,我给你算多少。你看怎么样?”周茂林问道。
“户头挂到仙基桥大队没问题。园艺场的分红就算了。”常兴现在慢慢看明白了,他不可能永远地躲在山里,总是要从山里走出来的。这个世俗的户头还是要办的。
这年头,办户头也容易,随便把常兴挂到谁家里就可以了。都是周茂林一句话的事。
“既然挂到仙基桥大队来了,自然要跟仙基桥大队的社员同等对待。你放心吧,大伙谁都不会有意见。”周茂林说道。
周茂林又想起房子的事情:“虽说山上你有住的地方,但那毕竟是祖师庙。不如你在仙基桥再建座房子。这事我来给你张罗。你看怎么样?仙基桥有了住处,你晚上上完夜课,就不用连夜上山了。”
“这个不用了吧?”常兴说道。
“怎么不用。你也不小了,过两年也要谈对象了,别个要是晓得你住在祖师庙里,谁愿意跟着你到山里去当道姑?”周茂林说道。
常兴还没想过讨婆娘的事情,感觉一切都离他还很远,他作为修道之人,跟村里人还是不一样的。
见常兴已经开始犹豫了,周茂林连忙趁热打铁:“我晓得你还要在山上等老道长回来。你住在山下,也同样可以等老道长回来呀!老道长要是晓得你在仙基桥有了产业,回来不晓得有多高兴呢。最好啊,你讨个婆娘,给老道长再生个徒孙,他才更高兴呢。”
“建就建吧。”常兴答应了下来。
“地方我都给你选好了,就在我家旁边有个好屋场地,本来肖老四当初想在那里建房子,我不干,我说将来我家要建房子,建在旁边方便。现在给你正好。你自己去看看,反正你自己就晓得看风水。要是没问题,就准备动工。仙基桥本大队的人只要待饭就行了,要不了多少钱。”周茂林说道。
常兴跟着周茂林去看了一下那块屋场地,很大,见一座三进的房子绰绰有余。
“这个地方还行吧?”周茂林说道。
“还行。”常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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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去喊方清过来把地基线画好,尽快开工。那边园艺场马上开工了,别凑到一块。”周茂林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慢慢来。大伙还是去忙茶场的事情吧。”常兴说道。
周茂林突然想起山上的祖师庙,知道常兴准备用道法:“我跟大伙讲一声,让细伢子不到这边来耍。你动静小一点。这里不比峰眉寨,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周茂林有些担心,常兴会道法的事情一旦说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会惹出祸端来。
“知道,我会注意的。“常兴说道。
地基后面就是一片石山,距离也没多远,从那里取石头过来建房子还是挺方便的。村子里烧石灰也在这山里取石头。只是村子里取石头,只能用铁榔锤敲,或者用炸药炸。对于常兴来说,取石头格外简单,他只需要让取石头的过程看起来不那么惊世骇俗便可以了。
从这一天开始,那个地基上的石墙一天一天垒上去。仙基桥很多人知道常兴建房子,经常碰到常兴还问一问房子建得怎么样了。但是没有人会跑过去围观。连细伢子都被告诫,不准往那个方向跑。
过了差不多个把月,仙基桥人已经将两座荒山开垦了下来,常兴也将房子建到了屋垛,准备上梁盖瓦了。
上梁自然不能常兴一个人把事情做了。这一回全村的人都过来了,房梁是张方清带着人跑到他屋后面把一棵笔直的杉树砍了。那棵杉树几十年了,树很粗,又很笔直,木料已经很致密,用来做家具是非常好的料子。
但是院子里的人还说张方清是以权谋私,把常兴封的红包给他自己家。当然大伙都是说笑,谁舍得那么粗一颗杉树给别人偷去做房梁?做房梁一般不用那么粗的杉树,因为房梁是不承重的。只要笔直不弯就行。但是张方清坚持要砍那棵杉树。说这样树才配做房梁。
橼皮常兴没有准备,是一家搬几根过来,凑起来的。瓦则是大伙们一齐动手烧的一窑瓦。烧好还没多久,这一窑瓦烧得特别好,破损极少,瓦片的质量也非常不错。敲起来跟敲金属一般,发出悦耳的当当的当声音。
上完梁,张方清拍着常兴的肩膀笑道:“常兴,从今天开始,你真正算是仙基桥人了。以后要跟叔一齐去赚工分。现在屋子有了,到时候我让你婶子给你讲个最漂亮的妹子家。上次那个吴宝恒,你还记得么?吴秀梅那个叔叔,他家的妹子家当真是漂亮。比咱们来咱们大队的知识青年还漂亮。”
常兴有些不好意思:“方清叔,现在还早着呢。”
“早什么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跟你婶子认识了。”张方清嘿嘿笑道,“我那个时候到你婶子家去建房子,你婶子给我端水,我一眼就看中了。”
“方清,人家常兴可是订了娃娃亲的。还用得着你给做介绍?”肖老四说道。
“大江他们家不是反悔了么?讨婆娘是一辈子的是,不是过家家,还能变来变去?”张方清说得很直接。
肖大江在一旁听得很尴尬,咳咳两下,便走开了。
“方清,你说话也要注意点场合啊。其实大江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怕婆娘。”周茂林说道。
“唉,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要是有意,大人也阻不住。其实吴老师好像对常兴挺不错的。”肖老四说道。
“人家是城里来的,将来总还是要回去的。他们会愿意在仙基桥待一辈子?”张方清说道。
“这倒是。”肖老四点点头。
常兴见大伙越说越远,连忙说道:“今天多亏大伙帮忙,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大伙别嫌弃。”
“常兴,菜好不好,冒得事,有腊肉就行。酒好不好,也没事,能尽兴就行。最好你把你藏起来的酒拿几坛子出来。”张方清说道。
“酒让你喝个够,你呷了酒莫发酒疯才行!常兴新屋上梁,你莫到这里闹!”周茂林警告道。
“茂林叔,放心吧,酒醉心里明。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闹的。但是要是没喝好,那你莫怪我。”张方清笑道。
“常兴,听到没,多拿点酒出来,灌死他,免得他闹腾。”周茂林笑道。
正准备开饭,来了一群知识青年。
“常兴同志,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没通知我们。一点都没有革命同志的革命情谊了。”吴婉怡在鞭炮声中走了过来,一看到常兴,就开始埋怨。
常兴抓了抓脑壳,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