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影就趴在桌子上,捏着山茶花的花瓣来回摩擦着,突地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沐和,坚强点,他是个大妖怪,妖怪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元影伸回了罪恶的手,双手掩面着闷声问:“真的吗?我亲手用刀插进了她的胸口……为什么我会那么说出那样的话……”顿了顿,她抽噎了几声,“凤竹你说我是不是就是贱人一个啊?明明身边有个人一直对我那么的好,我总是想着离他远点,每次危险时刻都是他来救的我。其实,每次听到他说喜欢我,我心里也是开心得不得了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会认为他别有目的,我明明喜欢他,我却说不出口!”
“凤竹,十岁我父母就因为救我去替了别人坐牢,一坐就是十年。这十年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摸索的,我每分每秒都想着和他们见面,还有几个月就能见面了,可是我却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里我居然得到了一个美男的关爱和倾心,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我不懂、但是我却知道它的存在。”
“你说我贱不贱,他对我那么好,到头来我一刀杀了他……我想我知道什么是爱了……”
元影念叨着说了许许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路竟然趴桌子上睡着了。
“唉。我以为他能给你幸福呢,现在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凤竹一边叹息着,一边抱起元影往床榻走去,给她盖好被子后,瞬间消失不见。
桌子上的白茶花竟然散发着点点白光,这个花盆都有些摇晃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好疼”……
厢房外两个小二端着东西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说道:“那主子是谁呀?专门包了一层客房,就这么一间住着人,都多久没人来住,怎的今日叫我们来这守着?”
“嘘,小声点,万一有人上来了听到了,我们可就惨了。”另外一人竖起食指放在嘴上,顿了顿,挑眉对那人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上次我来替那主子送东西,这房里就只有一位姑娘,听说过金屋藏娇吗?那主子肯定是个金住。”
两个小二在厢房外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才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守着。楼下,许多人跑来跑去的,似是在为晚上准备着什么……
元影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幽幽地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的看着帐顶,过了一会便又闭上了双眼。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此时艳阳高照,刚好能看到床上那可人儿的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划过脸颊。
桌子上的山茶花也是晃了晃。
元影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帐顶,喃喃了一句:“离殇……”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握着匕首插进离殇胸膛的画面,就连睡着了,做梦也都是他。她梦到她刨开了他的胸膛,把那拳头大的心脏给提了出来。红红的,上面还缠着各种各样的血管,后来她又把那心脏给切开了,里面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珠子,再后来她就把那珠子给吞了。再后来,她梦见她变成了一条龙,一条黑色的长龙,在云层中遨游着。
再再后来,便没有了。很安静很安心的睡了一大段时间,就像是有人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元影下了床榻,走向了窗口,那里正不时向里面吹来风。她搬拿来了一张长凳,在窗户旁坐下,手肘着窗柩撑着下巴,眺望着远方。
或许……他还活着的,是吧?他一个大妖怪怎么可能会死呢?
元影不禁好笑的自嘲着,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能得到个妖怪的垂青,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只可惜是个孽缘!
风静静吹过,元影浮躁的心也安分了许多,果然心静自然凉,她居然觉得有些冷了。
昨天只不过是因为离殇突如其来的一场‘自杀’而吓懵了,现在得好好捋捋这事儿。
有时候这个脑洞太大了,可能就是脑袋被打穿了,现在的元影应该就是脑袋受那刺激被‘打穿’了。
她忽的勾唇一笑,“不是说了已经受伤了吗?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觉得自己是妖怪命硬吗?哼,一定死不了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笑得诡异得很,“次次危险时刻来出风头,我表白了却让我捅你一刀,这是什么操作?想让我看清自己的心?呵,呵呵~”
那个老妖怪一定还在等着她看清自己的心去找他,找他?呵呵……
那天带推开她的人和在军营门外带走离殇的人,都是同一个,他们两个肯定有奸情!
思及此,元影是更加的确定离殇没死,他一定是想要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