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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第2部分阅读(2 / 2)

贺兰雪卖了半天关子,却唯独不能惹急她。


伊人脸上的沉静与自如,甚至于走神,都让贺兰雪再次气恼起来。


“好吧,既然爱妃盛情邀请,本王去一趟又何妨”贺兰雪认命一般说完,又抬手止住身后数女的莺莺燕燕,抬眼望着裴若尘道:“若尘陪本王一道去品茶。”


裴若尘正打断推辞,伊人早已雀跃起来,圆圆的小脸堆上了春日桃花般的笑容,欢欣道:“好啊,这就走吧,十一肯定等急了。”


说完,她便晃晃悠悠地往来路走去。


出来了一天,她开始怀念起自己清净的四合院了。


裴若尘无法,只得随着贺兰雪一道跟了过去,那三名姬妾已被贺兰雪打发走,临行前还恨恨地望了伊人一眼,只是伊人并未察觉而已。


还未到院门口,伊人已经扯着嗓子喊“十一”“十一”了。


忠伯和十一匆匆忙忙的从内室跑了出来,眼见着自己的王妃出去了一下午,本来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王爷给接了过来,见状不由得大喜,十一更是重新折返回屋去,赶紧又在鬓前插了一朵大红花。


等十一再次出来的时候,裴若尘听见伊人喃喃道:“杨二车纳姆”


裴若尘侧过头,困惑地望着她,却看到了长如蝴蝶的睫毛轻盈地眨了眨,仿佛从心底儿眨过一般。


“十一,快奉茶”等客人坐定,伊人又马不停蹄地喊了起来。


贺兰雪和裴若尘分坐两端,看着伊人小小的身体小大人一样端坐在首席上,装模作样地吆喝着,竟不约而同地一笑。


只是裴若尘的笑容很快敛起,自知不妥,拿余光扫了一眼贺兰雪,贺兰雪也刚刚收起笑容,脸上的懊恼愈加严重。


在伊人的几番吆喝后,十一终于捧了茶,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贺兰雪一看:坐在首席上的伊人鬓发散乱,颜面不修,身上仍然只穿了一套红色的小短褥,而端茶走进来的十一,却光鲜亮丽,装扮妥帖,头上的发髻珠钗名贵悦目。


若不是他之前已经见过伊人的长相,连他都分不清到底哪位是主人。


可这样显着的差别,伊人却似毫无察觉,仍然安之若素,在座位上没心没肺地笑着。


十一娉娉婷婷地走向了裴若尘,弯腰,斟茶,浅笑,退走。


十一袅袅娜娜地走向了贺兰雪,弯腰,浅笑,斟茶


伊人瞪大眼睛,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果然,只听见“啪”的一声,茶杯委地,裂成碎片,热水溅在了贺兰雪的身上,也溅落在十一的手上。


十一一脸痛苦,怯生生地望着贺兰雪。


伊人则拍案而起,公堂咆哮道:“十一你过来”


十八冷遇8


“十一你过来”这样有爆发力的一叫,几乎连贺兰雪都吓了一跳,


十一更是吓得玉容惨白,抖抖索索地挪到伊人脚下,匍匐在地,单薄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伊人本来想用脚踹她一下,腿抬了抬,终于没敢真的踹下去,只是转身拿了插在花瓶上的鸡毛毯子,雷声大雨点小地打在十一身上,嘴上则直嚷嚷着:“你唐突王爷,我,咳咳,本宫打死你,打死你”


十一则一阵鬼哭狼嚎,先是左突右闪,然后一个劲往贺兰雪怀里钻,哭得如带雨梨花:“王爷。救命啊,王妃会打死奴婢的,王爷,王爷,行行好”


伊人本想追上去再打几下,又懒得追来赶去,索性把那一幕省了,只是将鸡毛毯子往地上一掷,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你等着,本宫这就出去找铁棍子来打死你这个厄,小贱人”


说着,伊人双眼挤出一束凶光来,哧溜一下射向十一。


十一哆嗦了一下,更是死命地抱住贺兰雪的双腿,一声一个王爷,叫得好不凄惨。


果真是我听犹怜啊。


伊人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多加滞留,转身便往外走,似乎真的去找大铁棍去了。


裴若尘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王爷,我去劝劝王妃。”说完,也不紧不慢地跟了出来。


只留十一与贺兰雪两人,在房子里,慢慢发展了。


裴若尘除了大门,往院子里偏僻的地方一拐,果然见到了伊人。


伊人当然没有去真的找什么铁棍,而是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不去找铁棍子打人吗”裴若尘走到她旁边,憋着笑问。


伊人立刻做痛心疾首样,“十一不听话,我要吓吓她。”


裴若尘转了一个圈,绕到伊人前面,双手捏住秋千两顿的绳子,稳住晃动的她,问:“别人都希望得到王爷的宠爱,为什么你要巴巴地将王爷推向自己的侍女,还装出一副恶人的模样。”


伊人愣了愣,随即吐了吐舌头,“被你看出来了”


裴若尘笑而不答,问:“你这样做,会彻彻底底地失宠的。”


“可我本来就不希望得宠啊。”伊人一本正经道:“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王府的人都遗忘我的存在,放我自生自灭。”


“可你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妃子,即使所有人都将你遗忘,你也不可能出得了这个逍遥王府,除非得到王爷的休书。”裴若尘好心地提醒道。


他以为伊人是对自己的婚事不满意,故而消极抵抗的大家小姐。


“谁说我想出去了,好不容易嫁进来,为什么要出去”伊人奇怪地反问道。


裴若尘语塞,一双好看的眼睛困惑地瞧着她。


伊人于是好心地解释道:“在这里有吃有住,又不用担心恶贼恶官,又不用担心苛捐杂税,每天睡到自然醒,无衣食之忧,无性命之忧,逍遥快活,这样的好地方上哪儿找去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伊人说的时候,仿佛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那么得意。


十九冷遇9


伊人说的时候,仿佛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那么得意。


裴若尘则目瞪口呆,一时答不上话来。


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得意洋洋的。


怔了一会,裴若尘又提醒道:“可这样,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啊。”伊人摇头,顺便环顾了一下周围:“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的,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可一辈子总呆在一个地方,便形同软禁。”


“我从前也一直带在小屋里,从来不觉得无聊。”伊人所指的是前世宅着的小屋,而裴若尘则联想起世人关于伊家二小姐深居简出的传说。


“只要你静下心来,能看到很多神奇的事情,它们比你们热衷的争名夺利好玩多了,譬如云啊,你可知道云有多少形状吗多得你数不清,云的形状,是世上最富想象力的画家都难以摹画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花开的时候,花瓣的姿态,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如果每朵花里住着一个人,那一定是世上最柔弱,最透明,最腼腆的小人儿了,像拇指姑娘一样。即便是这样荡秋千,为什么一定要想什么呢你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一直荡啊荡的,慢慢的,你就能变成一只鸟了,飞上去,可以看到太平洋”伊人顿了顿,终于有点惋惜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没有电脑,还是一大遗憾啊。”


裴若尘没有留意她最后的一句话,只是沉溺在她勾画出来的梦幻世界里,有点失神。


伊人瞧着他的表情,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伸手拍在裴若尘的肩上,很豪气地说:“小样,被我忽悠了吧”


裴若尘哭笑不得地望着她,问:“忽悠是什么”


伊人高深莫测地回答道:“就是说得你头晕简而言之吧,我这人没理想没报负,就想找个小地方过我的小日子恩,不知道十一现在怎么样了”


裴若尘见她自动地转开话题,禁不住一笑,松开握住秋千的手,淡淡道:“你很奇怪。”


秋千再次摇了起来,伊人足见点地,微微用力,于是荡得更高了。


风吹起鬓角,拂着她红润的脸庞。


裴若尘在旁边看着,唇角噙笑。


然后,伊人荡到最高点的时候,忽而转头一笑,轻声说:“裴若尘,你真好看。”


裴若尘笑意更浓,柔和的五官水般荡漾,潋滟温柔。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直接与直白。


秋千渐渐往下,带着风的呼声,从裴若尘身侧滑了过去。


伊人目视前方。很坦然地说:“我喜欢你。”


声音很轻,如风吹散,也如空气、水一般,自然得让人心底平和,竟无涟漪。


女孩鱼一般从身侧滑过。


裴若尘抬眸,伊人再次荡到了最高点,笑得懒懒散散,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单纯的感觉而已。


不要求回应。


裴若尘也想说点什么,譬如:“你很特别”“你很可爱”“我也喜欢你”这样的话,好像平时很难诉诸于口的话语,在伊人面前,便能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不会有任何困难。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这一秋千的和美与安静。


他们同时望向来处,只见贺兰雪黑沉着脸,正快步走了过来。


二十冷遇10


贺兰雪一走来,便一把握住伊人的秋千,另一只后将她从秋千上踉踉跄跄地扯了下来。


“伊人你,你这个白痴”


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这一句。


伊人挺无辜地看着他,淡淡说:“从小到大,很多人都骂我白痴的我本来就是白痴。”


伊家二小姐,确实是白痴,她倒没有说谎。


贺兰雪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也接不上其它的话,只是气呼呼地呆在原地,又拿眼睛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裴若尘,本就怒火熊熊的凤眸更是烈焰滚滚了。


“你这是,陷害亲夫”他咬牙切齿道。


伊人依然挺无辜地望着他,仿佛什么都不知情一样。


连裴若尘看见她这般童叟无欺的表情,都几乎以为,十一的事情与她是无关了。


裴若尘暗暗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伊人,真的是别人以为的白痴吗


也许只是不屑去争而已吧。


裴若尘的小动作,纯粹是自己的感悟,可是看在贺兰雪的眼里,那简直如点燃炸药的导火线了。


她作为王妃,将他这个堂堂王爷塞给自己的侍女,自个儿跑出来与别人眉来眼去贺兰雪自认自己不是那种遵循传统道德规范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忍受


这是侮辱绝对绝对的侮辱


贺兰雪怒从中烧,瞧着伊人仍然自自然然的笑靥,突然伸手,扯住秋千


只听见一阵地动山摇,被镶嵌在假山石上的秋千竟然被一手扯了下来,散落的岩石哗哗地往下落,原先坐在秋千上的伊人,则很不客气地被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雷霆一击,让贺兰雪觉得心里好过多了,裴若尘又颇觉吃惊他从来不知道,整天走鸡斗狗的逍遥王贺兰雪,竟有如此功力


裴若尘的目光闪了闪,又很快恢复如常,若有所思。


伊人则在地上趴了几秒钟,然后扎手扎脚地爬起来,莫名其妙地望着瘫倒在地上的秋千。


“咳咳,被克扣材料钱了吧,质量怎么这么差”她郁闷地感叹了一句,然后极快地扫了贺兰雪一眼,脚底抹油:“我让十一端几张椅子来让各位坐”


“伊人”她还没来得及走几步,贺兰雪的怒吼已经从身后传了过来,伊人急刹车一般顿住脚步,等着后话。


“你不待见本王,本王还不待见你呢你只是代替你姐姐嫁来的一个玩意儿,又胖又蠢,王府里随便一个丫头,都比你强百倍。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来你这里了,你就和你那个女侍,在这里冷冷清清地待一辈子吧。哼,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还嫩了点”


这句话堪称伤人了,哪知猛地转身过来的伊人,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贺兰雪以为的失望、落魄,或者泪眼满面。


实际上,伊人正喜不自胜地望着贺兰雪,确认道:“真的可以在这里清清静静地呆一辈子吗王爷真的不再来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巴不得贺兰雪从此不再来了一般。


贺兰雪重重地哼了声,他想抓狂。


伊人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于是更高兴了,圆圆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仿佛清晨随着太阳一起绽放的太阳花一样,那么朝气蓬勃欣喜若狂。


“谢谢你了。”伊人匆忙地行了一礼,然后甩手欢欣地往内室跑去。


贺兰雪就这样被甩在了那里,便如那句威胁一样,成为了黄昏里最后一个笑话。


二十一冷遇11


伊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十一正衣裳不整地倒在地板上,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伊人看到此景,已经猜到了七八成,却并不点破,只是上前扶起十一,安慰道:“十一辛苦了。”


“为小姐做事,不辛苦。”十一泪眼朦胧地回答道。


伊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又说:“恩恩,十一这次忍辱负重,真的好厉害我说,十一啊,差不多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吧”忙了一天,还没吃晚饭呢。


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十一于是一哧溜爬起来,很大义凛然的样子,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真好似一个为国建功的女英雄一般,虽败尤荣。


伊人也没有丝毫其它的情感流露,仍然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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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一天又一天。


一月又一月。


春去,夏散,秋尽,冬来。


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时间只是一个符号,十一也渐渐忘记了上次受到的侮辱,重新变得唧唧咋咋,在伊人耳边散布着谁谁受宠,谁谁陪王爷出游的小道八卦,忠伯则砍着自己似乎永远也砍不完的柴,每天中午时分,立正,对一脸惺忪的伊人道一声:“王妃早”,而伊人呢,自从那架秋千被贺兰雪蛮力毁了后,她便嘱咐忠伯做了一个摇椅,成天往太阳底下一搬,然后追着太阳影子晒太阳。


不过,这晒太阳的日子似乎越来越难熬了,因为冬天到了,日头短了,天气刀一样刺骨了起来。


在这期间,贺兰雪果然没有再来过,相反,裴若尘倒是来了几回。


裴若尘来的时候,并不会停留很久,有时候只是闲坐一会,和伊人一道儿晒晒太阳,听她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有时候便是被伊人强迫着做人体模特尽管作出的画作,伊人从来没有让他看。


还有一次,裴若尘抱着一盏瑶琴来,只说小院子太寂寞了,伊人如果学点琴,也好打发无聊的时光。


伊人笑眯眯地点头称是,然后支着颐,看着调琴试音的裴若尘: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叩着,乐章水一般滑出,裴若尘抚琴的时候,神情尤其好看,有种优雅的专注,仿佛整张脸都蒙上了光晕一般。


她对他的教诲似听未听,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再后来,伊人也发狠心想练练琴,小院子喧哗了三天叮叮咚咚的噪音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伊人重新跑出去晒太阳,而裴若尘,也再也没有来过。


那是秋天的事情了。


现在,已经是冬天。


伊人晒到午后,一团乌云滚滚而来,她裹紧身上的小棉袄,回头喊了声:“忠伯。”


忠伯于是跑了过来,抬头望了望天空,担忧道:“怕是有大风雪了。”


二十二冷遇12


“大风雪”三个字,让伊人着着实实地瑟缩了一下。


她倒不是怕坏天气,前世雪灾的时候,她被困在高速公路上,也照样什么都没怕过。


可是,汽车里有暖气,而这里


因为伊人空前绝后的失宠状态,理应分给她的煤炭啊,棉被啊,都被无良的管家克扣了。


当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即使强悍如伊人,也不得不忍受失眠了。


薄薄的丝绸被真的抵御不了温室效应前的寒冬,伊人每次刚刚睡着,便被刺骨的寒冷冻醒,如此反反复复,根本提供不了伊人需要的睡眠时间,几乎全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不过,像这几日阳光明媚,伊人还可以在太阳底下补补眠,可如果遇到暴风雪


伊人很寒。


可是忠伯的经验一向比气象台还准,当晚,外面雷闪电鸣,大风雪轰然而至,温度又降了将近十度,屋檐上开始结冰,伊人很冷。


她将自己缩成一个虾米,然后紧紧地裹在棉被里。外面风呼呼地吹,摇曳的树枝敲着窗纸,伊人勉力让自己想象一些阳光明媚的事情,譬如春游,譬如运动会,譬如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只不过睡得很浅,几乎很快就冻醒了。


伊人很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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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风雪天气里,四年一度的选秀,终于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伊人的姐姐伊琳一大早就打扮停当,由一顶青布轿子抬着,从皇宫的偏门,进入佳丽云集的储秀宫,接受天朝皇帝贺兰淳的御笔挑选。


贺兰雪则煮了一壶清茗,在融雪斑驳的花园里,静静地斟饮。


他的神色很淡,没有了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嬉乐,也没有伊人偶尔瞥见的犀利,那是一种全然事不关己的态度,疏疏地,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离一般。


只是眉眼间,有一丝抑郁,一种近乎忧伤的抑郁,低低吟唱着,让那张欺霜赛雪的脸,分外动人,如蒙上了一层回忆的光晕。


一直到了下午近黄昏的时候,宫里终于传来消息,被钦点为贵妃的有三个:当朝丞相裴临浦的二女儿裴若兰;禁军统领方锐的妹妹、方家小姐方柔;还有一个,则是伊家名扬京城的大美人,伊人的姐姐,伊琳。


贺兰雪的手指,轻轻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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