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血气,还有什么能引来变异人?
“我担心的是,沿途与变异人的战斗,还会诱发人变异。”李立说着,扭头看着省会的方向,“我以为他们会观望一阵子。这么快,怕是就因为我们自救了。”
周尧也看着省会方向,冷笑声:“咱们配合得也够可以了,可就连几天的时间都不给我们。真是要赶尽杀绝。”
“大局上……”
李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尧打断了,“是大局上。我们从大局考虑,牺牲研究所里那些感染者。他们也从大局考虑,牺牲我们这些本来可以自救的人。”
李立哼了声:“你不是也认了吗?”
周尧咬咬牙:“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们十天,让我们自己也搏一搏——我们已经认命了。”
李立叹息一声:“怕是以为我们没有认命。或者是局势不等人。算了,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们尽量多挡挡吧。”
又一批车辆集结,又是上万人的上车,车辆离开,又是下一批。
李立和周尧分别上了车,最后再看一眼这停留了只有数日的和平嘉园,最后再看一眼他们以为的混乱之后仅存的安全所在。
这里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再一次成为人间地狱。
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黑下来了,和平嘉园陷入了黑暗和安静中,连同周围其它几个小区。虽然小区的精壮离开了数万,但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没有离开。
人心惶惶。
留下的不乏是抱着观望态度的,这中间也还有很多有着战斗力的人。然而,若不愿为他人出力,最后,也是会被他人抛弃的。
夜,偶有声音传来,却分不清是何种声音,抑或是幻声。这一夜,也少有人能够安眠。
研究所内,关守义穿着白色医用大褂,和真正的研究员围在一个病床前。一个男性试验者赤着上身被捆在病床上,手脚和腰部都锁着钢制锁链,嘴里也绑着白布。
这个男人全身大汗淋漓,眼神呆滞,一个研究员手里持着两个电极轻轻地贴在男人双侧太阳穴上。
男人忽然身子一挺,从被堵住的嘴里漏出低低的呜咽,锁着他的精钢锁链哗啦啦地被扯动着。
电极拿开,男人的身体无力地瘫软着,松弛了双手中,落下一点点灰色的粉末。
病床前半部分被摇起来,研究员们避让到两侧。刘教授上前,手心垂下一只怀表,在男人的眼前缓缓左右摇摆,同时轻柔而坚定地低声呢喃着。
男人的神情渐渐放松了,眼睛随着钟表左右移动着,一直到在刘教授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
刘教授收起钟表继续说着,反反复复耐心地重复着。
刘教授的声音终于停下来。
房间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他们通过监视器继续看着房间。
房间内,刘教授看了病床上的男人好一会,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病床上的男人一下子张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迷茫着,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好一会,眼神渐渐清晰起来。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教授的声音和蔼而平静。
病床上的男人视线慢慢落在刘教授的脸上,他动了下,然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脚,接着再看着刘教授,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是和变异人搏斗时被感染的。我……我叫张明,我这是怎么了?”张明再挣扎了下。
刘教授温和地道:“你被送来了时候,失去了神智,为了唤醒你,我们对你使用的电击。你头部该有些疼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