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在程嘉懿走进水里的时候,就转过了身子。
水里好一会没有声音。
王安能体会到程嘉懿的心情,就如他的室友死掉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内,彻夜无眠。
更何况是七哥救了程嘉懿,替程嘉懿死去。
虽然生死就是一念间,只经过一晚,王安就从悲痛中缓了过来,但他知道,那一晚他有多么难过,程嘉懿现在就会有多伤痛。
她才多大呢,也就十七八岁。这样的年龄原本还在父母身边娇贵着,可现在,谁能知道她内心会怎么样的痛彻心扉。
身后终于传来哗哗的水声,王安的心才落下。
野猪肉只被取了肉质最嫩的肋扇和四条腿,狼倒是都被背了回去。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回到山村内的时候,大家脸上的悲伤就已经少了许多。
他们小队里总是有新人加入,也总是有人死去。死亡已经成为常态,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的。
“依依,大家让我问你,野狼的内脏你还要吗?”王安问道。
程嘉懿正要进到房间里换衣服,闻言站下道“暂时,先留一副吧。”
花苞被她重新塞包里带回来了,不知道眼下还饿没饿。
时间足以冲淡任何悲伤的,事实上,在离开水潭的时候,程嘉懿就平静下来。
悲伤是没有用的,如果她不能杀了巨鸟为七哥报仇,悲伤就全是假的。
程嘉懿推开房门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他为什么叫七哥。”
身后沉默了下,在程嘉懿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才传来王安尴尬的声音“因为他说,他是一夜七次郎。”
程嘉懿怔了下,关上房门的时候,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七哥和众人一起时候的嬉笑。
程嘉懿换了衣服,将花苞拿出来,半日时间,花苞就消化完了一副野猪完整的内脏,花瓣越发显得娇嫩。
从包里被拿出来的时候,外层的花瓣还张开又合拢,程嘉懿耳边也听到好像开心的讨好声音,
又是声音。
程嘉懿拎着花苞出去。
野猪肉已经被烤上了,猪腿肉厚些,也腌制上了。一头野狼的皮被完整剥下来,腹部还没有打开。
瞧着程嘉懿拎着花苞出来,大家都明白她要做什么。
程嘉懿拎着花苞过去,金喜麻溜地递过来一把刀,程嘉懿点点头表示感谢道“那只大鸟以前我遇到过。天池里有一只怪兽,那只大鸟每天都要飞过去和怪兽打一架,什么时候飞走我就没有注意了。”
程嘉懿说着,刨开野狼的肚子。
众人还在消化程嘉懿的话,她又接着道“我从天池离开之后,路上遇到了这个花苞,还遇到奇怪的会发光的虫子。”
程嘉懿形容了下当时的情形,便专心将野狼的内脏掏出来,喂给花苞。
大家都惊讶地互相看看,半晌王安问道“那今天那只巨鸟也是经过那里,被……”他的手胡乱地指了下院子里所有的一切,将程嘉懿似乎也涵盖进去,“我们吸引了?”
程嘉懿头都没有抬道“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