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爽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默站好。
阿芬叹一口气,点燃一根香烟,夹在大红色指甲油晕染的指尖,一口接一口的抽。
“我知你看不起我,我把你接来,是想让你读最好的学校,将来也有个好出路你好好读书准备月底的联考,我刚刚跟楼议员说了,他说他有办法让你上圣保罗。”
杭爽没说话。
阿芬是个急性子,最是见不得杭爽这幅冷冰冰的石头模样,心里那一点愤懑也油然而生:“你跟我耍什么脾气?你当我愿意出来卖?我要是不卖,我们母女两个都得饿死!”
“我知。”她终于肯开口,只简单两个字。
终究是身上掉下来的肉,阿芬心软,语气求和:“你听话,不要跟阿妈赌气,阿妈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你读书读得好,阿妈现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只要能进圣保罗,凭你的能力,一定能考得上港大,将来找一份体面工作,住大屋,阿妈也跟你享福。”
她还能说什么?
所幸,她从小便寡言。
此时不说话,阿芬只当她默认。
“刚刚那个小靓仔推了你?”
杭爽摇头:“没事。”
阿芬松了一口气,叮嘱她:“他是楼议员的细仔,读书运动样样好,楼议员逢人便夸,我们别得罪。”
杭爽“嗯”了一声。
“对了,他也在圣保罗读书,以后在学校难免遇到,你装作不认识便好。”
“好。”
阿芬想了想,又说,“以后你还是别来了。”
十六岁的姑娘,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杭爽长得像她的父亲,本就清淡秀丽的眉目,再加上渐渐抽高的身条,正是最鲜嫩的年纪。
阿芬当凤姐已经有七八年,对男人们的心思最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