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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6部分阅读(1 / 2)

割舌头、沉江吧。


更让她害怕的是,万一有一天,她说错了话,是不是一直慈和地老太太也会那样脸一沉地说“家规,拜水神”,是不是一直透着亲切的嫂子们,也会这样不当回事地去执行。


“呜太可怕了,我要回家”她现在只敢在心里喊喊,强撑着到了可以回去的时候,张景融站在中门外迎着她。


她从来不觉得张景融像现在这么亲切温暖,加快了几步,也不管是在外头,直接扑到张景融怀里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景融,景融”


张景融被她的举动惊得一愣,再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就不由得皱眉,她又只是叫他的名字,并不说什么事,让他心里更是没着落:“青陌,怎么了。”


“我怕”千言万语,都这两个字最能表达,也最好说出口来。


怕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张景融决定先回家,然后再细细地把事儿弄清楚


第二十一章 这什么世道


这件事是真把于青陌吓了个结实,毕竟她的观念里,人的性命总是要紧的,这转眼之间就断人生死,用的还是家里的私刑。这些人难道不用怕官府吗,不怕法律吗忽然又想起就是现代社会,法律也不过是种工具。


这样一想,心里就更加悲凉,看着张景融她特想哭,可又莫名地哭不出来,那咬着牙鼻尖微红,又眼波光盈盈的样子,看来好不可怜。


张景融见他问话,她也总是不回,就只好看着她摇头说:“青陌,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你只需要记得,万事有我。不管族里的人怎么样儿,你是我张景融的太太,别人再待怎么着你,也需得先问过了我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自从来这,其实心里就没有安全感,在这个深深的大家宅院里,时时都透着一股不安稳的气息,扰乱着她的心。虽然总是强撑着,装不在意,其实心底的害怕一刻没少过,今天老太太这一番话,只是把这害怕的心思全勾到台面上来了而已。


“景融,我怕我不好,真的怕啊”从前怕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对陌生环境、陌生人事的担忧,可眼下的怕,就是威胁到身家性命了。她向来就是个又怕死,又怕疼的,老太太这一下真真是戳中了她的要害。


“不怕,我当初既然答应了照拂你,这辈子就会拼得一身剐,也护你周全。”看着她靠在马车的边角上,紧紧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只一双眼睛不安地四周张望,张景融的心没来由地一紧。从前她不依赖他,甚至事事都处理得周到,虽然身子不好,在精神上却总是保有着她的强大,却也从来不愿意托付于他照拂。


现在,于青陌却在他面前,显出心神脆弱的一面来,这一幕,似乎让他的心揉成了一团,再紧紧被捏进她掌心里,恨不得替她难受、替她害怕。


“青陌,我们是夫妻,没什么事是不能说的。今天的事,你如果不愿意讲,可否容我去请问七嫂”眼瞧着她开不了口,他也就只好另想辙了。


这话让于青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泪花从眼眶里溢了几点出来,带着几分恳求地说:“不要问,景融,求你不要问。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好不好”


她这模样,彻底让张景融的愧疚感爆棚,伸手把她抱在怀里,长叹一声道:“青陌啊,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皇上调我来平江,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地,但还是来了,却不想,你先是病了月余,再又像现在这样忧心。我总以为自己守住了当初的承诺,却没想到,还是让你吃了苦头。”


“景融,三嫂那里,我可不可以不去了”她这人本来就是好胡思乱想的,今天遇上了这样一桩事,就更是忍不住往歪处想。把这张家的深宅大院想得愈发阴森可怕,甚至把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阴私事往里套,越套就越想找个地方躲开这群人。


拍拍她的肩背,虽然怜惜得胸口都有些发紧,直想说不用去了,可理智告诉他,已经到了这时候,没有借口半路退出:“青陌,这事做了开头,就得做到结尾,要不然对要出嫁的姑娘家来说,是极不吉利的。你要是不愿意过多接触,只托个借口说是病了,去了就歇着,不过问事儿便成。在平江这儿,身子不好也算是福薄之人,这出阁娘子便是做不得的,这样你也可以少桩一事。”


“真的不可以吗,可是我本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再说如果托了病,也不可以不去吗,如果病得很严重呢,连起身都不行呢”她现在只想逃避,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当一切不存在。只好等自己慢慢适应,要她猛然间面对,她真的做不到。


张景融看着她直皱眉,心想:看来真是怕得狠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她从前是最不屑逃避的,如今竟都怕得想偏安一隅了:“如果实在不妥,那也没法子可想,这些天你在府里托着病,我去老太太那儿看看,如果老太太没什么异样,便由着你了。”


这下于青陌庆幸,身体不好,也算是个优势,随时都能找出借口来把事推掉:“那你明天就把我病了的消息放出去,让我静下来好好想想,好不好”


“好,不过不用明天就托着病,离下回再去,还得过几天,在这几天里安排好了就是。你也别太着急了,太着急了反而扎眼。你放心先歇着,这些事我来安排,定要还你一个清静的日子。”张景融禁受不起于青陌的苦苦请求,再说他自己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当然要给个安排,也算是给自己个交待。


回府里时,已是夜色初上之时,府里正在掌灯,今天倒也奇怪,张则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回了府里。这天天难得碰个面的大忙人,竟然正在正堂里等着张景融。


张则清见张景融扶着于青陌进来,那于青陌柔柔的样子,让他有些皱眉,这样一个儿媳妇,处处都得自家儿子来照顾,哪有心思照顾自家那傻儿子:“怎么了这是”


“给父亲请安,这得怪我贪凉,刚才回来的路上打开帘子吹了风,日里夜里冷热不一,青陌有些不适应,就着凉了。”对于自己的父亲,一皱眉张景融就知道在想什么,连忙把话头子从于青陌身上解开了。


于青陌现在也渐渐会看人脸色了,见张则清皱着眉头,就知道这位公公对自己颇为不满,连忙福了福身子说:“也不怪景融,这些日子总以为自己好多了,便也贪着凉,今儿也是少穿了件衣裳,倒是让父亲过虑了,是媳妇儿的不是。”


两人这么一说话,张则清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两人,说道:“过些日子,我得出去一趟,这平江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尤其是宅院里,要多经管着些。事有处理不来的,多去问问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毕竟都还年轻,总有需要取经的地方。”


“是,父亲,儿子明白。”张景融见于青陌有些发愣,连忙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


她连忙回过神来,也回了一句:“是,父亲,媳妇儿省得。”


“嗯,要是身子不好,族里的事可以少去,正正经经地给景融屋里头添个孩子,毕竟景融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二了不是,这件事也上上紧。”


两人又连连应了是,但是相互看一眼,却是脸红得不行,尤其是于青陌,那脸上就跟烧着了似的。于青陌心说,她脸红倒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张景融脸红什么,大户人家不是有专门教少爷公子们床第之事的“丫头姐姐”么。


唉,瞧她想什么,一听说可以不用再去三嫂那里,她紧张的神经就松懈下来,竟然都腾得出心思想这些个东西了。


她在后头想着事,张景融就领着神游天外的她往后院里走,忽然间于青陌停了下来,问了一句:“景融,如果咱们家里的丫头犯了错儿,是不是一定要严厉惩罚呢”


她是说着自己的事儿,也算是无心之言,实在是憋在心里撑不下去了。可张景融向来就是个喜欢玩听着有意这一出的,一听于青陌的话,就想到了红萝。红萝被逐出府去后,回了家里,他倒也没做什么,只是让管家把红萝遣回了家里。倒是红萝家的兄嫂,一见这妹妹没了利用价值,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把红萝卖给了人牙子。


差点就要被卖到楼子里头去了,所幸有人伸手买了回去,说是在哪家做着妾室,不过大抵生活不如意就是了。上头有太太,下头有在府里天长日久的庶室、妾室,她一个没根没脚的,当然讨不了好去。


张景融以为于青陌说的就是红萝,立刻心里就不自在起来,难道于青陌今儿难过又害怕的表现,是因为知道了红萝现在的境况


他在这心思百折,嘴上也没迟疑,回着说:“有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帮什么样的事,小错严惩,那是为了不犯大错。如果真到了大错上,不过只是丫头,放回家去也就是了。”


说完话,张景融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边扶着她走一边说:“青陌,红萝的事,府里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送出去时还另外贴补了银两。而说到她眼下的情形,也不得不说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红萝做什么事了,现在怎么了这怎么又出一哑迷呢于是她就顺着张景融的话问下去,这不问还好,一问下去半晌无语。说难过也有,说接受不了也是,反正种种情绪都涌上来,最终却只能一声叹息:“景融,我庆幸自个儿没投错胎,要是生了个寒户贫门,照我这脾性,怕是早没了吧”


这什么个世道,人命不当人命看,出身高就轻易地断人生死,出身低就等于是天天拎着自己的脑袋过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这一切,和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真的差太远了,她很难接受。


可看一眼张景融,又只能叹气,不能接受又怎么样,想活下去,就得接受现实。


原本以为温馨踏实的生活,原来也是残酷的啊也许是她太过天真,曾经的二十二岁人生,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其实,不论现代社会,还是此时此刻,命运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残酷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拒绝知道而已


第二十二章 定卿心


今天晚上没有用饭,府里又是过点不食的,只得等到宵夜时才摆了吃食上来。这时候于青陌的心思还是略有些不安的,就算是厨房里拣她最近喜欢的饭菜呈上来,她也只是把筷子拿在手里,呈呆滞状。


宵夜上来时,天已经不见一丝光亮了,时有清风从吹进院里来,撩起两人的衣襟和发丝,就如动两人不安的心绪。不知什么时候,隐隐传来了笛箫之声,在这样缺少娱乐的时代里,这笛箫合奏的乐意,竟然能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她大概也能算是个随遇而安的,听着这空旷幽远的笛箫声,心渐渐宁静下来。一宁静下来,就饿了,再一想,不吃饭也没力气应对这里的人,于是看着满桌子菜,那点子小强一样的求生意志又汹涌地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双手一举,坚定地哼了两个字“开吃”,然后就端起碗,准备挟菜吃饭,安慰自己可怜的五脏庙。可她的筷子还没伸到菜盘子里,被被张景融挡了回来,于是她皱着眉瞪他:“干嘛不让我吃饭,现在饿了。”


“等你回转心思来,可真不容易,这都一柱香的时间过了,宵夜都凉了。你这身子哪能吃得了寒凉的食物,我已经让人吩咐了灶房里,给你做了点心小食,别吃这些凉了的饭菜。”一边说着就一边让开身子,丫头们便上前来撤盘子。


可是从小背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长大,又在老妈恶狠狠地势力下,不敢浪费饭菜的乖乖牌心里不踏实了。盘里的菜都没怎么动,那鸡腿啊,看起来多么美味;那猪手啊,看得来多么软烂;还有那盘就该晾凉了来吃的鱼块,多么酥香脆嫩的样子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怎么能随意倒了”她话还没说全,就见张景融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又只好改口说:“好歹把我喜欢的留下呀,再做来多费工夫。”


张景融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浑然不觉四周的丫头们眼珠子掉了满地,揉完她的头发,又侧过头来看了那端鱼的丫头一眼。大家里的丫头,自然是有眼力见的,连忙把手上的鱼块给端回桌上:“是这盘吧,现在别看着那些冷饭冷菜馋得眼红了,想吃明儿再让灶房里做,这样子倒像是我苛刻你了,看见盘鱼肉就移不开眼。”


“景融哪会苛刻我,待我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就怕见个风吹雨淋的。旁人都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也不会觉得是你苛刻我了呀。”虽然某种程度上,她觉得张景融的心思也不太真切,不过这人的好倒是发自骨子里,出于内心的,不曾有半点作伪。


等得点心小食上来了,张景融亲自给她布了碗碟,见她还是挟着块鱼在那啃得香,不由得摇头,挟了块蒸南瓜糕递给她:“别老吃这些火煎油烹的菜,你底子虚,多吃几口明天就得喊牙疼。”


“唔”她自啃着,这江大厨最得她心意的就是鱼了,裹了浆子下油锅炸得酥香爽滑,外皮金黄,里头嫩生生的,出名摆了盘后再裹上酸辣口的浇汁,比起kfc的深海鳕鱼条要好吃若干倍。比起这些汤汤水水甜腻腻的菜,也就这鱼块比较下饭了,主要是没吃出甜味儿来。


至于牙疼,她反正没疼过


吃吃喝喝完毕,困了,她绷了一天的可怜神经啊,这会儿终于松下来了。四下一看,张景融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丫头全打发走了,连朱槿也不在。于是左看看右看看,她还是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景融,我可不可以在院子里趴会儿,院子里有风舒服,屋里头现在最是闷热了。”


“嗯,随你的舒坦。”这时候,张景融的心里有点小忐忑,从前要是碰上这样的时候,于青陌是一定会下逐客令的,而他往常也不用逐客令到,就自动退散了。可今天,他莫名地觉得应该守在她身边,毕竟她刚才那样不安,而这不安,还有他的原因在里头不是。


已经半歪在椅子上的于青陌可管不了张景融纠结的表情,闭上眼睛,微风从身边吹过,柔柔凉凉地似乎可以安人心神。再一睁开眼,满天灿烂的星子,如同细碎的水晶被遗落在天际的银河里一般,散发着忽明忽暗的五光十色。


“景融,你看,天上的星星真好,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呢。今年桔子肯定很好吃,都不怎么见下雨,一瓣瓣掰咬下去,肯定甜酸可口,香气扑鼻。”


她这也是感慨,要是往年现在肯定正桔子院里农家乐着呢,现在没法儿乐了。


从星星想到桔子,张景融为于青陌跳跃的想法而摇头一笑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名下也有桔园,就说道:“要是想吃了,等过段儿桔子能采摘了,我们一块儿去庄园里瞧瞧。”


“呃,我忘了平江的桔子最有名了,张家就是靠这做起家业来的,怎么少得了桔园。”平江的桔子分早熟晚熟的品种,早熟的六月左右就能上市了,晚熟的却依着当年的天气,要到十月前后。储藏到冬天的水果少的时候上市,那就是身价倍增啊。


“今年天好,倒能尝个鲜,往年在京里,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才能送到京城,今年趁着在平江,你也好好尝尝平江的桔子。”他对桔子是早就麻木了,就算是皇帝也夸“妙色奇香滋味好”的贡桔,对他来说也还是筐桔子。但于青陌向来喜欢,从前就一顿能吃好些,吃到喉咙干涩,第二天脸上长出红包也不晓得停嘴。


“好啊,那我们就挑个空档去,等你官署里的事儿不忙了再说,我总不好拦着你为国尽国,为君尽忠。”


说着话天就愈发晚了,她打了几个呵欠,张景融看着笑道:“青陌,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差丫头来支会一声就行了,千万别压在心里头,知道吗”


“晓得的,有什么话必然第一个让你知晓。”人家要走,她总得起身送个吧,平时自有朱槿去办,可今天不是只有他们俩么,只好“亲自”送上一送了。


张景融见她起来,还当她是要进屋里去,压根不敢往她会送自己的方向去想。他走到门口,却发现她亦步亦驱地跟在身后,疑惑地话就脱口而出:“青陌这是要去哪里吗,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糟了,敢情从前是不送的,于是嘿嘿干笑两声:“趁此夜凉风正好,月色当空,我送送你呀”


看她这理由、这借口,张景融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奇怪了。


果然这话才刚落下,就见张景融笑得跟满院子新移来的桂花一样,透着香甜的气息:“青陌,你真的变了。”


“那是较从前好些了呢,还是不如从前”变她现在最怕听的就是这个字了,心又乱跳了两下。


张景融从枝影横斜的桂花底下抬头一笑,说:“自然是好了,青陌,有些话,从前就总想跟你说说,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我们成亲并非顺遂人意,你心里隔着墙,也是人之常情。可既然咱们到一个屋里来了,总是要过一辈子的,同在一个屋檐底下,咱们之间和气些,这日子也过得舒坦点不是。”


难道从前于青陌不和气,她这么想着,就点了点头,也是一笑说:“嗯,来平江这么些时候了,我也想清楚了,难过是过,好过还是过,为什么不好好过呢。”


“是了,这话在理,所以近来见你心情爽快了些,也总是高兴。青陌,山盟海誓多是虚,而我只能说一句,有我在一天,必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张景融这时候的心,比平时端着温柔体贴的时候更加真切,她给一分,他愿意还一切,啥时嘴上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说不让她受委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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