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将从这里开始不同,她要回京中。
她想着那十年,想着自己总是奢望的普通日子,顾明珠将铜牌塞了他手里:“爹,你现在就去报官,今天的大火起的也蹊跷,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害他,把他交给官府,我们走我们的。”
徐春城嗯嗯点着头,没有多想,拿了铜牌就往出走。
等他走了,明珠关好房门,才是回头,从此她和他就没什么交集了吧,没有交集的话,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毒酒,不会再有什么公主,什么太子了吧。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失了会神,再缓过神来时候,浑身发冷,这才想起来身上衣裙都湿透了,尤其背后还有卫瑾的血。
隔壁大婶还送了她一套她女儿的粗布裙子,顾明珠到烛火下面仔细看了下,还算干净,这时候屋里没有别人,只有昏迷着的少年,她并未多想,拿了手巾就解开了腰带。
毕竟是这么多年,被人娇养得习惯了,内衣裤还是穿了自己的,只裸了后背,才要擦拭,忽然耳尖地听见一声叮咛。
她侧过脸来,才一回眸,立即看见少年睁着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地,明珠立即拢紧外衫,吹灭了烛火。
黑暗当中,她摸索着换下了衣裙。
系上腰带,也未上前:“你醒了”
嗓音略哑,不能让他记住她,这样也好,她们之间的缘分,就由她亲手斩断。
黑暗当中,少年的声音也沙哑得很:“我这是在哪里”
明珠尽量压低了声音:“你受了重伤,我和我爹碰巧遇见了,他已经去报官了。”
丝毫不提对他的救命之恩,也不提火海铜牌什么的,她站在床侧,在暗夜当中,定定地看着他。
很好,她看不清他,他也定是看不清她。
就是刚才,他即便看见,也只是她的后背,以后以后也不一定记得。
卫瑾眼帘微动,床边的少女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皂角味道,那是在火海当中,他最无力的时候,昏昏沉沉地在她后颈上闻见的。
好半晌,她都没有再开口,他知道她为什么吹灭烛火,也不让点灯:“你叫什么名字”
他烧了几天,此时嗓音破锣一样。
顾明珠想了下,哑音道:“我没有名字,乡野村姑,能有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