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蓉晓有染是为了保全谢家颜面,冤枉自己族弟也是为了保全谢家颜面,”徐青安道,“到底是巧舌如簧,不知坑了多少人,这样的品行怎堪大用,他说的那些什么大事,王爷还是别放在心上,免得再被他欺骗。”
谢云抬起眼睛,这个徐青安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故意搅合,活像是泼妇骂街,谢云还想再说话,喘息之间却一阵疼痛。
“将他交给顺天府衙门吧,”简王沉声道,“让衙门仔细去审,事关两条人命已经不是简王府的家事。”
谢云眉头微皱,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他看向安义侯:“侯爷准备动身去常州了吧,常州情况可能侯爷并不清楚。”
谢云说到这里有意停顿。
安义侯道:“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请你帮忙。”
谢云摇头苦笑:“我怎么敢如此托大,只是想尽力做些事。”
“你放心,我们是奉朝廷之命前去常州,”安义侯正色道,“常州的民意我们会原原本本回禀给皇上。”
“晚了,”谢云支撑着坐起来,“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遮掩,常州的海商许多已经被张家打压怕了,张家是大周外戚,一手遮天,不知做了多少事,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证据,让朝廷抓了那贪墨的知府,可新上任的官员却仍旧是张家人,他们变本加厉为所欲为,许多人已经不敢相信朝廷官员,若是有人指引劝说他们,他们就会放下心防,侯爷做事也能顺利的多。”
谢云此话看似想要帮忙,其实隐隐有威胁的意味在其中,仿佛今日抓了谢云,日后他去常州必然会步步艰难,安义侯一笑不欲再去理睬谢云。
谢云立即感觉到了安义侯的冷漠和不屑,只怕事情没有他想的那样顺利。
谢云思量间,门已经被打开,黄清和带着衙差走了进来。
黄清和等人上前向简王爷和安义侯行礼这才道:“下官这就将一杆案犯带回去了。”一副办公事的模样,没有半点的啰嗦。
“去吧。”简王爷点点头。
衙差立即将谢云带了出去,谢云仿佛并不慌张,似是料定他能毫发无损地从衙门里走出来。
看着谢云的背影,简王看向安义侯:“我家中的事,让老弟见笑了。”
“哪里,”安义侯躬身,“犬子得了谢远的消息就匆匆来找我,是我唐突登门。”
简王摇了摇头:“都怪我治家不严。”
安义侯起身道:“王爷若是不怪罪,可否到旁边与我说两句话。”
简王微微思量片刻:“那我们就去书房吧!”
两个人并肩走进书房,等简王府的人关上门,安义侯径直道:“这桩事此前王爷半点不知晓?”
简王面色微沉,没有了往日随性的模样:“太后娘娘将蓉晓赐给我,我就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蹊跷,见到蓉晓之后我开口询问,蓉晓说出实情,她是因为探听太后娘娘的消息才会被送来简王府。
我也十分惊诧,难不成太后以为蓉晓是我安插的眼线,我想要找到太后说清此事,太后却像是认定了一般,不肯给我任何机会辩驳,如今谢云这样一说,太后定然坐实了我与张家暗中作对。
我远离政局,就是不想要搅进权利争斗之中,现在看来只怕难以独善其身。”
安义侯皱眉:“为何王爷不肯为社稷出力。”
简王抬头与安义侯对视,目光说不出的复杂:“难道你还想像当年劝说魏王那样劝说我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少年英雄
简王的话让安义侯一怔,他不禁低下头思量,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出现在眼前,这些年只要有人提起魏王,他就会消沉下来,就像面前有个泥沼,他已经深陷其中。
可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他发现宋成暄很有可能是魏王世子,或许是他决定要前往常州,总之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轻易被人掌控心绪。
安义侯抬起头:“这是大周的江山,也是你们齐姓王朝,若是社稷不稳,天下难安,不问君主,不问你们这些尊贵的皇室,要去问谁?说到底若是大周危机,王爷身在其中,不可能还像如今一样,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简王有些惊诧,安义侯沉寂多年,好像又重新提起了精神。
安义侯道:“既然您得知了此事,我也不避嫌了,方才听谢云说,王爷得知蓉晓怀孕,他的事就会败露,想必王爷与蓉晓……”说到这里,他咳嗽一声,老脸有些微微泛红,“总之,既然是这样,王爷应该心知肚明……怎么不让人查问。”
简王横了安义侯一眼:“大张旗鼓的去查是谁与我的妾室勾搭成奸吗?我年纪大了难不成就不要脸面,蓉晓这件事处处透着可疑,难道我会不清楚?
太后用蓉晓试探我,皇上袖手旁观,张家等着抓我的把柄,一个个虎视眈眈,查下去是麻烦,不查也是麻烦,我让人暗中试探过蓉晓,蓉晓是真的疯了,对那些事一概不知……”
简王说到这里,安义侯已经明白:“王爷是早就知道谢家有人在暗中对付张家,王爷没有说破是在装糊涂,谢云不过是谢家旁支子弟,哪里来的胆子与张家作对。”
简王皱眉:“我哪里知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勾心斗角,尤其是这些有关朝政之事,即便你没有伸手,也会被绕进去,”说到这里他看到安义侯眼睛中疑惑的神情,“怎么?难不成你还认为这些跟本王有关?”
简王瞪圆了眼睛,一副准备发怒的模样,安义侯却并不害怕:“那要问王爷是不是真的准备做个闲散宗室。”
“徐长兴,”简王道,“我看你也是得了疯病。”
安义侯不卑不亢:“现如今这桩案子已经初露端倪,只盼着王爷能够一查到底,尤其是谢云还提起常州,不将常州的事查清,真的出了差错,怕是王爷也无法脱身。”
简王皱眉:“此事我心中有数。”
安义侯和简王爷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管事前来报信。
“王爷,”管事道,“郎中说谢二爷的血止住了。”
简王松了口气:“可还有性命之忧?”
管事摇摇头:“郎中说还不一定,谢二爷现在已经醒过来,想要见安义侯世子爷。”
安义侯微微皱眉,他那不争气的儿什么时候成了红人,谢远大约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竟然将身家性命托给一个不靠谱的纨绔子弟。
能到现在这个局面,要么是他那儿走了狗屎运,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要么就是被清欢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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