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太太说着就要向前走去,却仿佛是因为遭受了太大惊吓,腿上一软就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李长琰也瞧见了儿子,就仿佛被人雪中送炭般,整个人都是一喜,“煦儿,你来了就好,这……”他看向已经自戕的高太太,“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煦望着李长琰没有上前。
李长琰感觉到了异样,他再次环顾四周,只见朝廷的兵马一个个身穿甲胄,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长剑,冷眼看着他们。
仿佛他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逆贼。
朝廷人马不是来救他们的吗?
李长琰皱起眉头。
李煦正要翻身下马,围上来的骑兵队伍忽然向两边散开。
李长琰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就听淡淡的声音道:“将李长琰抓起来送入京中候审。”
李长琰惊诧地睁大眼睛,转头去看李煦。
李煦也顺着声音看过去。
宋成暄面容沉静,神情凛冽如霜,一双眼睛如墨般幽深,让人望而生畏,与往常不同的是眉宇中隐约有一股暖暄之意,就仿佛有人在那黑暗中多添了缕光亮似的,尤其当他转头去看身边人时,眼角的冰雪仿佛都化开了般。
他身边的是那纤弱的身影,她不再是少女的打扮,只随随便便梳了个圆髻,一双眼睛中如有水光般,清晰地映着周围的影子,目光流转间美得让人心惊。
“为何要抓我。”李长琰急切中开口。
这样的小人物不必再让宋大人费口舌,马峥道:“有人揭发你是简王党。”
李长琰睁大眼睛:“我与简王有什么关系,是谁在诬告我。”
李长琰话音刚落,庾二太太哭声响起:“三丫头你可不能吓母亲,你怎么了……李大太太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啊。”
第六百六十六章 最大的笑话
马峥的话已经让李大太太的脸色变得难看,庾二太太突然这样叫喊一声,李大太太忙着起身去看庾三小姐。
庾家女眷满身鲜血,性命堪忧,李大太太不知该怎么办是好,抬起头来看李煦:“煦儿啊,你不要这样看着,快来帮帮忙啊。”
李长琰手上伤口本就疼痛难忍,又眼看着兵卒前来拿他,登时如坠冰窟。
无端就惹来这样的祸事,他怎么就成了简王党。
“先说清楚。”李长琰大喊一声,那两个兵卒却并不理会,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李长琰肩膀上本就有伤,被这样一扭顿时疼得冷汗淌下来,他怒目看向马峥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宋成暄和徐清欢脸上。
是有人在害他,害他的人说不定就是宋成暄和徐清欢。
尤其是那徐清欢,第一次见面时就挥剑相向,他根本不知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如今他与徐家已经没有什么来往,她还这样紧追不舍。
他还没见过这样狠毒的女子。
如今又有宋成暄在一旁为她撑腰,她更加为所欲为,竟然诬陷他谋反。
“父亲。”
李冒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惊呆在那里:“你们为何抓我父亲。”
李冒上前去拉扯兵卒,马峥见状抽出腰间的配剑:“他与蒋宗越一同运送粮草来此,将他也拿下带走。”
兵卒就要上前去绑缚李冒。
“宋大人不必如此吧?”李煦神情沉着,“有我在这里,我父兄不会逃走,我们都会前往衙门禀明案情。”
李煦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文书,命人走到宋成暄马前将文书递了过去:“来北疆之前我已经发现蹊跷,皇上命我前来问案,高见松夫妻自戕,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不明,朝廷允许我将家人带回衙门候审。”
宋成暄没有去接那文书,两人四目相对,对峙不动,一个目光幽深,一个神情从容。
宋成暄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在李煦眼中似是带着几分讥诮,微微眯起的眼睛恍若将一切看透。
李煦心依旧不动声色。
宋成暄微微调整了身姿,身后的太阳正好从云朵中露出来,阳光直射在李煦脸上,李煦不得已偏过头去。
宋成暄看向马峥:“将人押送去往京城,李大人有疑义可禀告大同知府,请大同府衙出具文书前来。”
李煦皱起眉头。
宋成暄道:“一切没有明了之前,李家上下皆该问审,李大人手中文书真伪,本官无暇分辨。”
宋成暄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两日之内大同府衙没有文书前来,李大人最好前来投案,也免得衙差前往捉拿。”
李煦看着宋成暄,宋成暄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事到如今朝廷的文书宋成暄不相信,宋成暄已经认定了他与简王有关。
如果不是事先博得了皇上的信任,宋成暄必然会对他下手。
“谋反重案不能耽搁,”宋成暄吩咐马峥,“带上犯人立即前往京城。”
李煦眼看着马峥绑走李长琰和李冒等人,又将高太太的尸体送上马车。
李家家人及女眷也一并前行,庾三小姐送往城中寻医工诊治。
徐清欢看向庾三小姐,庾家也算是两世跟随李煦,经过了今日的波折,不知是否还能坚定地与李家站在一起。
这其中最为慌乱的仿佛是李大太太,夫君、儿子都被抓,庾三小姐因她受伤,她整个人方寸大乱地缩在那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