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郡,天牯岭56号刀站。
三根巨大粗长的圆木撑起一座高矗立的防御侦察箭塔,天牯岭第56号刀站大门口左右各立一个,每座箭塔上都有杀伤力qiáng大的劲弩qiáng弓,和目光如鹰、十指如铁的箭手。巨大圆木之上是可以站立十几人的塔亭,此时昏黄的灯光自高处箭塔上倾泻下来,给附近的沙地和房屋镀上一层华丽的淡淡金黄sè,给人一种温暖,顿时将外面肆虐的狂风,彻骨的冰寒都给驱散了几分。
沙河刀子们太多,而且每年都有新的刀子手诞生加入,所以每个村庄的房屋贵得惊人,大概也就只有一些美丽的女人,像碧眼狐狸惜惜那样的,和积蓄渐丰的刀客以上档次的刀子们才买得起了。大部分刀手,都是随便找个墙脚屋檐,或是村庄中胡乱剁起的木头堆等地方一躺一蹲,漫长又短暂的一夜就那样过去了。
苏蒙云若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尽管她是女扮男装,但是她却不想胡乱找一个狗窝一样的地方住下,苏蒙云若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当掉了,换来一座十分干净的小木屋。小木屋就在碧眼狐狸惜惜的家旁边。再往那边,是村庄中的小酒馆,不过这年头连水都得节省着喝的刀手们却是只能远远地闻着酒香,一边仇视羡慕一边大吞口水了,吞啊吞啊,吞得舌干口燥。这也是属于有钱阶层的娱乐场所,销金买欢,醉了自己忘了沙河荒唐恶劣的世界。
酒的价格十分金贵,往往需要普通的刀手在沙洲里面奋力的拼杀工作一整天,才能用获得的财物换取一碗酒,所以大部分到手,只能闻着酒香,胡乱涂鸦自己的食物。除了村庄分布各处的店铺和房屋还有些灯火,和传出一些女人的媚笑**、刀客的呼喝之外,整个村庄就像沉睡着了沙河巨人。
苏蒙云若一路走过去,黑暗中刀手横乱躺靠的身体充斥了视野。沙河郡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就那么不顾什么仪态或粗鲁或妩媚地和衣躺睡,只是她们比男刀子们更团结更互相信赖,所以往往都是一群女人凑围在一起,可以防狼,也可以安心入睡。
大胆的女人总是肆无忌惮地在男人们有颜sè注视下,展露她们傲人的身材。虽不是个个极品,但长期的战斗撕杀却使得个个丰乳肥臀,波澜壮阔,狂浪起伏。沙河的男刀子们,喜欢这样泼辣的娘们。
害羞的年轻的少女自然就躲在女人群里面,羞涩好奇又觉得很刺激冲动地不时低头眯眼打量周围的男人,英俊的有几分姿sè的男刀子们此时的xiōng脯挺得比沙河石壁还高。
在这些女人群团周围,男刀子们的数量总是比村庄其他地方密集,动不了手过过眼福那也是不错的。而这样的地段,男刀子们都暧昧地称之为“温柔香粉屋”无屋胜有屋嘛。每当夜晚来临,要抢这样的好地段那是十分的不容易,流血打斗是少不了的,这时,却是女人们在看男人们的热闹。女人的煽惑,往往让场面更火爆更热烈。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真理却是颠破不灭。胜出的男刀子们往往鼻青脸肿、身上伤痕累累,jīng神却依然振奋,他们口水开始垂吊地抱刀围坐在女人们的周围好地段,脸皮厚的自然是开始逗弄tiáo戏女人,只要玩笑不过分,女人们也喜欢这样的搭讪,双方满意的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跑到偏僻处去野合了。过分的,就要面临女人们的bào力流血群殴了。
很多老刀子在成为刀客或者更高级别后,还特别怀念当年这样的时光,时常口沫子四溅谈起,艰苦岁月中的欢乐总比其他东西更能铭刻在心。苏蒙云若在这方面向来有些腼腆,她虽然是个资历浅薄的新嫩刀子,但实力进度却在很多老刀子们之上,但是她不会要是撕开脸皮去抢那样的香艳地段,从来没有。而以前他的搭档大个巨人jīng猛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开山刀一晃,经常是别人乖乖地让地。
杂货铺,每个村庄都有,专门收购刀子们收集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出售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一些护身符、遁地逃生卷、隐身水等价格惊人的物品。刀子们的各种材料一大包得来的钱财,往往还买不起那些符卷药水中的一样。虽然村庄中的刀子们大多酣酣睡去了,但杂货铺现在灯光还是亮着的,年轻却jīng明的伙计打着呵欠靠在柜台上,时不时睁眼抬头看看有没有生意上门。
苏蒙云若数了数今天的收获,二十多颗沙河骷髅狼的骨珠,进帐二两银子。加上平日的积蓄,大概有个两百来两了,虽然这些钱,搁在蒙古皇宫里面,还不够她平日一天的斋饭钱,但是都是自己经过血汗的拼搏一点一点挣来的,意义十分重大。在杂货铺卖了骨珠后,苏蒙云若穿过稍稍空荡一些的广场,来到了杂货铺对面小酒馆。酒馆里面空间比杂货铺多了许多,伙计也有五六个,苏蒙云若却不是这的唯一顾客,刚刚进店铺大门,就看见里面黄澄灯光最亮处并肩站立着两位散发着qiáng大气息的刀客。一男一女,男的肩宽腰窄,双手双腿比常人稍微长处一些,站立的有如一杆傲骨铮铮的标枪;女的背影有些朦胧,一身华丽堂皇的银鳞锁子甲异常贴身,长发飘逸柔顺,将她背后动人的风情衬露无遗,身材曼长,竟是丝毫不比旁边那男刀客矮上些许。
更让苏蒙云若吃惊的是,这对男女,随身所带的兵器,并不是专门用来沙里淘金的沉重宝刀!
男子的腰间悬挂的是一柄金光闪耀的宝剑,女子的兵器包裹在一个长条形的黄绫包布中,兵器放在桌面上,那黄绫包布中隐隐透着凝重的眩光,显然是一把吹毛段刃的宝刃。苏蒙云若轻步上前,在明亮的灯光下却有几分苦涩和不好意思。他故意离那对衣甲华丽神采非凡的女子远一些,这是一个女人清醒的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