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三坐在前面,虚弱的靠在后面那人的胸膛里,后面那人双手环过他的腰,勒住马缰绳……
谁他妈嫌命长啊!敢跟沈十三用这个骑马的姿势?
可是不这样,危重的沈将军怎么运走?
不运走,怎么去广陵救命?!
邹平斟酌再三,觉得还是将军的命比较重要,于是一跺脚,一咬牙,上了沈十三的马。
邹平坐上马背腿肚子就开始哆嗦。
妈的他不会死吧?!
毒性上来,沈十三意识昏昏沉沉,眼皮重得睁不开,感觉背后有人,他扭动像生了锈一样的脑袋去看。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他背后,双手穿过他腋下,勒住马缰,看他转头在看,还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胸膛里按了一下,信誓旦旦的说,“将军别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沈十三觉得浑身血气都在翻涌。
他歇了口气,用尽浑身的力量,一个肘击把这个混账东西击下了马背。
妈戈壁!活腻味了吧,敢用抱女人的姿势抱老子?!
邹平落下马背,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滚落在地的势头。
他翻身起来,旋即跪在踏月面前,苦苦哀求,“将军,甄狗的毒霸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广陵,解了将军身上的毒,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啊!”
“闭嘴!”沈十三觉得自己吼得很有气势,但其实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像随时都要嗝屁了一样。
众人一听,将军什么时候这样虚弱过?心里俱是一沉,也都忍不住的求,“将军,解毒重要啊!”
沈十三往踏月马脖子上一趴,双腿一夹马腹,踏月就立即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邹平一见人都要走远了,立即起来牵了匹马跟上去。
平时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中了毒的沈十三需要不留余力的去做,他单手抱着马脖子,受伤的左手垂在半空,止不住的鲜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落,踏月走过的地方,成了他用鲜血铺就的路。
一百余亲卫跟在他后面,心随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一上一下。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沈十三身体里的毒气发上来,他连渐渐连模糊的意识都要没有了。
踏月是匹纯种大宛马,通身黑色皮毛油光水滑,只在两眼之间有一弯白色的月亮形的白毛,得名踏月。
大秦的战马资源一般,初时是有些品种马,日渐杂交,最后杂得都分不出是哪个品种串了哪个品种,只有踏月的爹妈,作为两匹马,守身如玉,坚守了它汗血宝马的高贵血统,让踏月纯得不能再纯。
踏月血统纯正,还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跑起来快如疾风,十分稳当。
可它再稳当,跑起来也驮不走一个死人呐!
现在的沈十三,跟一个死人完全没什么分别。
毫无意识,手脚无力,轻轻一颠簸,他就要从马背上滚下去。
跑出一段距离,沈十三双眼一黑,彻底撒了手,‘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栽到地上。
踏月很有灵性,见沈十三坠了马,停了往前奔跑的蹄子,调头回来,不安的围着他转,两只前蹄在地上刨动,佝下马脖子,用马嘴去拱他的头。
邹平见沈十三已经虚弱成了这样,一拍马屁股赶上来,下马的第一件事就是探他的鼻息。
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有那么一点。
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