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闷得无聊想出来透透气!
要是将军心里不平衡了,再打他一百棍,他多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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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沈十三走后,江柔想着昨天采香挨了打,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就收拾了下,带着采薇去看她。
采薇比采香多话,也浮躁大胆些,早上伺候江柔梳洗的时候,看见他她身上暧昧的痕迹,偷笑个不停。
好在她还记得眼前的这位是夫人,没敢当面打趣她,但饶是如此,江柔也羞得满脸通红。
因江柔打点了行刑的人,对方也知道这位夫人住星月阁,是未来的正经夫人,不敢不给面子,说是打了一百棍,其实大概也就五十来下,还掺了水,打得像没吃饭一样软绵无力。
就这点伤,采香最多养个三天就好了。
然她是个聪明人。
将军让打,夫人不让打。
两相争执之下的结果,就是她被轻轻打了两下。
可这事儿能让将军知道吗?
肯定不能啊!
所以就算她只受了点皮外伤,也要装作重伤的样子,多养两天。
不然一下子被捅穿了,怕是连夫人都要一起挨打!
江柔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就默认了采香多休息两天。
一夜过后伤口就不怎么疼了,采香的精神还算可以,趴在床上给自己绣肚兜打发时间。
见江柔来了,她连忙把肚兜一放,撑起身子来,就想给江柔行礼,被对方拦了下来。
江柔目光触及她手边的肚兜,还没来得及说话,采香就把东西塞到被子底下,不好意思的说:“奴婢绣来玩儿玩儿,让夫人见笑了。”
采薇给江柔端了凳子,她在床前坐下,见采香这样说,宽和一笑,“没事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的伤口还好吗?还痛不痛?”
采香摇摇头,“多谢夫人关心,已经不痛了。”
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儿话,采香把府里有哪些人,都是些什么身份,谁最不好惹,谁性子比较温平,沈十三对其的态度如何,事无巨细的给江柔普及了一遍。
一说就是小半天,等采香歇了口气,江柔让采薇给她端了杯茶,笑着打断她,“你歇口气吧,一下子说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啊!”
采薇是采香一母同胞的亲妹,听江柔这么说,也笑着打趣,“就是啊姐姐,你一口气说这么多,夫人哪里记得住!”
采香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住了嘴,说,“是奴婢心急了,来日方长,等奴婢好起来,再仔细与夫人说一遍。”
江柔无奈道:“你今天就已经说得够仔细了!”
其实她只需要记住这院子里,谁是谁,谁是什么身份,她见了需不需要行礼就够了,其余的,不论还是这后院的兄嫂们,还是卓夫人,她通通都打算避讳着。
见她的神色,采香都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位夫人的性子,她不说摸透了,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
她的心思,也能猜到一两分。
她跟从小在权贵圈里长大的小姐们的想法不一样,她的心不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因为这个丈夫不是她一个人的。
所以她觉得悲伤。
但她无法逃脱,因此决定不争,把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躯壳里,不让人往里窥视,自己也不会走出来。
可是这样的心态,是不能在一滩浑水的沈府里立足的。
她不想要的,偏偏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她不害人,自会有人害她。
就算目前与她对立的只有一个卓夫人,可是她如果全无防备,必定不得善终。
采香见过那个卓夫人。
不是善茬。
采香观察了江柔的脸色,觉得她现在的心情还算愉悦,就说:“夫人还记不记得昨日出府之前?”
江柔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迷茫问:“出府之前怎么了?”
“昨日出府之前,将军带夫人去了宗祠。”采香一边说,一边注意江柔的神色变化。
她不提,江柔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儿了。
昨天早上沈十三莫名其妙的留在府里,又莫名奇妙的带她去宗祠,去南山寺。
“记得,怎么了?”江柔说。
采香明知道江柔不晓得,还故意卖关子的问:“那夫人知不知道,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江柔摇头,“做什么?”
“昨天夫人与将军在宗祠那三拜,是新媳拜祖宗,郭先生手里的那本册子,是沈家的族谱,将军让郭先生在上面写了夫人的名字,南山寺的那三拜,便是最后一步,意思是祈求神灵保佑新夫新妇百年好合,携手白头。”
采香看着江柔的眼睛,一五一十的给她解释完,然后道:“这是沈家娶正妻的规矩。”
江柔仔细一想,好是在郭尧念的话里面,听到了诸如‘夫妇一体,夫唱妇随’之类的词语。
采香一说,她恍然明白,为什么一向不在府里的沈十三昨天抽出了空,为什么杀人如麻的人忽然要去拜佛。
采香想说什么,她知道。
无非就是‘将军很重视夫人’‘夫人可以试着接纳将军。’诸如此类。
她从没在采香面前隐藏过情绪,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的心不在沈十三身上。
说实话,昨天的仪式并没有触动她分毫,因为沈十三早已经跟她说过,娶她为妻,不过就是一个迟来的仪式罢了。
但她不想再做什么无谓的事。
她只想在这里平淡的生活下去,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当然,她没有资格要求沈十三做一个她心目中的完美丈夫。
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没有谁是捂不热的石头,沈十三言行上虽然对她比较粗暴,但时间久了,她能看出来,这只是他二十余年来的习惯,他对谁都这样。
不是只对她一个非吼即骂。
他救过她两次?
三次?
记不得了。
反正就是很多次。
多到她能够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心。
她承认,渐渐的,她有一点点动心。
她抵抗不了一个男人,在她数次陷入绝境的时候,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把她揽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替她挡掉风雨。
可是那不重要。
她接受不了只有二分之一个丈夫。
以后或者会更少。
三分之一?
四分之一?
还是五分之一?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平行的线。
身体或许可以交缠,但心永远不会融合。
她安静的做她的妻子,可以不要任何东西。
唯一的奢盼……希望心还能属于自己。
她不想用尽全力爱上一个人,然后被他无数的姬妾逼疯,渐渐变成一个丑陋的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最初的心。